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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里外祠堂里,龄玉垂眼看着从手背落到地上的血迹。
“谁让你吃饭了?”吃了一半的面条被仍到地上,夫人挥开她的面纱,扯住她的头发,让雨水落到她脸上,“你这丑八怪配吃东西吗?”
光亮落到脸上,龄玉心神一慌,挣开对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
后背撞到一根石柱上,她六神无主地在那儿站着,仿佛失去面纱会要了她的命。思盈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她面前,“夫人,您不能这样。”
“说起来,差点忘了你这贱婢,敢给她送饭是不是,”夫人说着,就要扬手扇过去。
龄玉见状,立即冲向前去,可跪了三十几个时辰,就这几步路也让她险些摔了一跤。这时,听到外面一声呵斥。
“成何体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
“老爷。”
“万老爷。”
女人和思盈向他行礼,龄玉停下动作,后退半步。
一张聘书被扔到地上,男人道,“我和张家讲好了,三月初一那日,你就嫁过去吧。”
万老爷看也不看自己的女儿,只凝视祠堂上一个个牌位——怎么会有人会在灵位前公布婚讯,又怎么会有人这样对待那张承载着女子后半生的聘书?
龄玉看着轻飘飘落在脚边的红纸,雨水将其打湿,黏在地上被风吹得翻起来一半。粗糙的布鞋下,是先前被打翻的面条,她哑声道,“我嫁。”
“好,”于是万老爷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夫人一同离开。
祠堂里只剩两人,龄玉后退一步,看着地上的狼藉,叹道,“可惜那碗面条了。”
她还是很饿,因而盯着那些面条,挪不开眼。
“我现在立即给您煮新的,”思盈顿了顿,又拉住骨瘦如柴的龄玉,“您和我一起去!”
龄玉却不动,“等会儿,先把面纱拿过来。”
“好,”思盈快步捡起湿润了一大半的面纱。
“小姐.....”边说边转过头,发现龄玉弯腰拾起地上的红纸,看着上面几个黑字,“张肃.....是张孚陵的胞弟吗?”
“嗯,传闻.....”思盈咽下喉中涌上来的叹声,偏头望向外面。
“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