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淌出了一片黑色的污水,散发着难闻的腐臭,隐隐约约能看出几个人形。 来不及多想,张起灵抬腿便冲了出去,而后又担心放着猫妖一人在这会出事,他扳过她的肩膀,握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能够触碰到墙面,叮嘱道:“沿着这面墙走,可以一直通向来时的甬道,你自己慢慢挪出去。“ 端儿的道谢声还没来得及说,他就离开了。知道自己不能给他添麻烦,便也行动起来。她要先走出这个耳室回到外面的次室,墙面粗糙,沿着一条石缝儿向前,她现在看不到了,也没有张起灵那样厉害的身手傍身,耳边尤有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存在,因此她小心翼翼的,迈着小步子踱着,很是谨慎。 终于是摸到了转角,她迈了一大步进到甬道里,因着陶罐的存在,她的行动受阻,她踯躅在原地,一只胳膊费力地向两边探去,只要能摸到墙,让她扶着走路,她也能安心向前。 蓦地,耳畔传来一声脆响,像是不远处的一个罐子破裂的声音,在长长的甬道里回响。她竖耳倾听,不敢乱动,紧接着由远及近,不间断地破裂声,一直来到了她的脚下,几片碎掉的陶片打到了她的脚面,她吓得向旁边挪去,却不料一脚踩出一阵水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脚踝,裤脚被迅速沾湿,不稍一刻,皮肤传来一阵刺痛,无数在地上爬动的声音让她起了一身疙瘩。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一向有想象的能力,似是有无数沾有粘液的鲇鱼不断地触碰她的腿,现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刺痛感逼得她咬紧牙关,挪动步子想要躲开那些在她脚下乱爬的怪东西,可向后一撤,脚后跟就碰上了身后的怪东西,她才意识到她被团团包围住了,包围圈越缩越小,渐渐地她没有了落脚之地,在她快要站不稳的时候,幸而后背倚靠到什么没有让她摔倒,她脑子正想着该不会又遇到什么糟心的物事的时候,便感觉有一双手直接穿过她的腋下和膝盖后窝,双脚瞬间悬空,她身子靠进了一个怀抱里。 “小哥? ”她脑袋懵懵的,惊慌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意识到是张起灵打横抱起了她,有了倚靠的感觉让她颇是心安,两只小手攀上他的肩膀搂紧了他,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你还好吗?刚刚那是什么?” “人彘。“张起灵脚下不停,遇到挡路的人彘就一脚踏上去,这些存放在罐子里的人彘,身子早已软成一滩烂泥,他踩上去,便凹陷出一个洞,整个身子也会跟着失去平衡,为了不影响速度,他尽力找准未被人彘覆盖的青石板,像蜻蜓点水一般,一路迅速地回到之前的那个中室。 他分神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一群人彘,虽然在被强行塞进罐子里折断了骨头,无法直立,但他们靠着湿滑的粘液在地上和在冰上滑行无异,速度很快。他拧眉沉思,如此疯狂,若是追着他们二人一路爬上了地面,岂不是要乱套。 蓦地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儿,他看向那些盛酒的陶罐,寻到了一线思绪,顾及到怀里惊惧的猫妖,他将她放到较远的位置,回身查看酒罐,确认里面没有异样,只是普通的白酒,就搬起几罐将其摔碎在通道的入口处,酒液淌了一地,石室里不多时就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而后,他站得远了些,掏出火折子,将其点燃,甩手向前一掷,红色的火舌霎时窜起几丈高,整个石室都受到了火的炙烤。而那些人彘接二连三地扑向火里,不过是助长了火势而已。 他的目的已达成,带着端儿回到了最初进入的祠堂,在墙上摸到机关,墙面回转,这里又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可以让他们坐下喘口气歇一会儿。 端儿的状态不怎么好,脚踝处的痛感直抵大脑,疼得她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忍不住摸向自己的两只脚踝,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