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在想什么。” 他感觉到她的动作变得迟缓,不知她心里打什么算盘,故而睁开了双目。 只一瞬,陶昭南就垂眸,被人捉了现行的慌乱还没有完全平复。 “没想什么,只是第一次瞧你如此狼狈的模样,好奇多看两眼。” 她的话半真半假,又藉着去拧棉布而避开他打量的视线。 陶昭南无言地替他擦拭露出来的脖颈和手臂,骆禅檀见她有意避开自己的眼睛,轻笑了一声:“不是说见我狼狈有趣,怎么不多看两眼。” 她手下的动作没停,回答的语气淡漠,听不出其他的情绪:“看够了。” 人皮再好看,也不能抵消他那残暴心肠带给陶昭南的震撼和深深的厌恶。 “擦好了。”陶昭南将棉布放回水盆之中。 她对神暗司的布局结构不甚了解,也不知道该把水盆中的水倒到何处,就放置在一旁。 她站着,没坐回床榻边的矮凳上,问道:“你还有别的吩咐吗。” 骆禅檀折腾了一天也累了,没兴趣继续消遣陶昭南,让她如愿以偿地到外间去休息了。 “外边的柜子里有条毯子,你去取了盖吧。” 陶昭南有些意外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他竟然会这么好心? “免得你又病了,麻烦。”声音闷闷地传来。 蜡烛燃得久了,没有人去剪断烛芯,烛火的光也不如刚开始的明亮。 昏暗的烛光下,陶昭南见他趴在榻上,头扭到另一边,她什么话也没说。 刚刚的那句话几乎是他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的,待他话音落下,他自己也觉得诧异。 大概是因为陶昭南替他擦拭的时候,模样确实像骆清乐。 他才一时动容,心软了。 事实上,骆清乐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入他梦中。 梦里的记忆又浮现,他记得,他发热的当晚,是阿姐寸步不离地在他床头照顾她。她不假他人之手,也是拿棉布浸了冷水一点一点地帮他擦拭。 对骆清乐,他说不清是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情感。 那是待他极好的阿姐,可最终弃他于不顾的,也是她。 他想恨她,又无法恨得彻底。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查出她离世的真相。那些过往,如今回想,总觉得不对劲。 或许,她是隐瞒了些什么。 骆禅檀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翌日,陶昭南又被骆禅檀喊去给他喂药。 她手里端着汤药,一勺一勺地喂进他的口中,瞧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喝水般没有味道。然而,温热的汤药散发出来的苦味飘散在她鼻端,便是她无需亲口尝也知道必然是苦的。 这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这么苦的药,就这么一口一口地让人喂着他喝。 一碗汤药见了底,陶昭南将碗放到一边的桌上,发现架子上的水盆已经没了。 想来,是有人来把水盆给端走了。 那这碗,应该也是会有人来收拾的。 “读过书没有。”骆禅檀突然问她。 陶昭南愣了一愣,她自然是读过书的,可是这个世界的书,她还真未必能够读得懂。 她摇了摇头:“不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