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出尔反尔也不合情理。” 她瞥了眼未合拢的窗子,夜里凉飕飕的冷风灌入屋内,吹得人头疼。 蕊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立刻走到窗子边,将开了一缝隙的窗户给阖上了。 “六殿下可真会给人出难题。”蕊儿情不自禁地感叹。 十日期限,只剩下了三日。 陶昭南是数着解药过日子的。 今日她刻意出头冒尖,便是要加深豫贵嫔对她的猜度。 她住在临华殿的这几日,她总觉得有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她猜想,是豫贵嫔对她心存猜忌,让人有意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要留在宫里,必然是要靠豫贵嫔的助力。然而,豫贵嫔不放心她,既无信任,就更难让她主动将自己留在宫中。 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只要豫贵嫔察觉到她对明家有威胁,就不会让她跟着明露盈回江南。 豫贵嫔一边要心存感恩地报恩,一边又不得不心存疑虑地顾这顾那。 出尔反尔之后,必然是又多添了一份歉疚。如此,她是要想法子,既要把她与明家撇清干系,又要不留人话柄地处理好此事,还得让六殿下足够满意。 世间难得两全法,豫贵嫔定是要好好头疼一番的。 中秋夜宴的前一日,豫贵嫔寻了个由头单独见了她。 “陶姑娘,本宫有件不得已的事情要同你商议。”豫贵嫔面上露出十分为难的模样。 “娘娘但说无妨。” 陶昭南心里早有预料。 “露盈自幼被家里人娇惯坏了,性格多少有些顽劣,所以才同家母探亲时在白山郡走失。她的亲兄长,来信说要将她送去钱塘读书。” 豫贵嫔欲言又止,犯难地手里攥着手帕,精致的妆面秀眉颦蹙,抿了抿涂了唇脂的花瓣唇。 “若是露盈去了钱塘,陶姑娘一人到明家,人生地不熟的,也是不好。” “可惜露盈要去的书院,是不许人陪同的。不然,倒是能让陶姑娘一同去钱塘。” 她将话说得密不透风,陶昭南只等她的下话。 “陶姑娘,本宫既答应了六殿下要好生照料你,自是不会食言。” “本宫想了两个法子,不若由陶姑娘自己选。” “一则,是本宫送姑娘一处庄子和两三间铺面,将来姑娘是要将铺面卖了,还是自己做点营生都可。只是,庄子与铺面都在吴县。离明家所在的扬州不远,若有事,明家也好打点照料。” 豫贵嫔讲得这般详细,应该是希望她选这个。 “二来,姑娘是识字读过书的。本宫可举荐姑娘在宫里做个女官,只是品阶不高,还需要看姑娘自己的造化。” 她之所以给陶昭南两个选择,不过是不希望旁人说他们明家独断罢了。 举荐陶昭南去做女官,就算是将来牵扯出明家,他们也尽可以说是陶昭南自己的选择,明家不过是偿还恩情罢了。若是豫贵嫔真有心,自是可以直接留她在临华殿,哪还需要举荐她去别的地方。 这是要将明家撇清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豫贵嫔此番也是试探,想看看陶昭南到底是不是六殿下的眼线。 若是眼线,必然是要留在宫内的。 “劳娘娘费心为民女思虑周全。” “若真要计较,民女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