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知红着眼摇头,抑制不想要哽咽的嗓音,所以他只能小声说,以掩饰太多的异样,“他是男一号,明天还,要拍戏呢,要是......脸被揍肿,不能看,会上头条的......对剧组不好,对先生更不好。” “你担心我?”陆霁行问。 方燃知点头:“嗯。” 如果真被打,卓轻邈肯定会联系媒体在镜头前胡说八道。 他是影帝,粉丝众多,说的话会带动舆论节奏,如果他指责陆霁行,会对陆霁行非常不利。 对许多不明情况的网友看客说,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说不定还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施|暴者。 如若陆霁行被舆论带到风口浪尖,陆氏集团也会受影响。 方燃知根本没认真想过,陆霁行才是那资本,能掌控舆论走向,能封杀卓轻邈。 他只是有更深的顾虑。他害怕再让卓轻邈与先生面对面,卓轻邈会乱说话。 他不像汪秋凡那样要钱,只想毁方燃知,更难对付。 “好,听你的,那就暂时不打他。”怕额头相贴的试体温不准,陆霁行改为唇印在方燃知的眉心,又试一遍。 确实不热。 但方燃知的眼睛还在红,陆霁行轻声问道:“宝宝,是身体难受,不舒服吗?” “......嗯,”方燃知答,“傍晚的时候,吹冷风,可能吹到头。” 陆霁行问:“想不想哭?” 本还能忍,听到“哭”字却像被猛地打开泪腺闸,方燃知唇瓣抖动,唇角下撇,怎么努都做不到控制。 他哽咽颤声道:“......想。” “那就哭,”陆霁行心朝上,伸在方燃知的下颌处,“掉珍珠又不丢人,我会接住的。” “哭吧。” 话音刚落,经过水雾的无限蓄集,凝聚成的硕泪滴迅速地砸落下。那道流淌的湿痕未曾在方燃知脸颊上多停留半秒,便在陆霁行的掌心分溅四散,颗颗透明,沉重。 方燃知不明白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很能忍,以前也从不爱哭。 因为哭并不会有人哄着,也不会引起谁的可怜。 相反,他不止一次听汪秋凡说过,“你越哭、越叫,就越会想让别人狠虐待你”,所以后茶茶姐——季笙也从都不哭。 季笙帮过他很多,让他免遭汪秋凡对他实施更深的欺辱,他也帮过季笙不少,每次都会偷跑出报警。 ......可他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汪春平是汪秋凡的哥哥。 六年前汪春平是副局,现在是局。 被抓回后,方燃知得到的便是殴打,被扒衣服,被拍照片视频。 绝望,压抑,窒息,都没有让方燃知低头认命,也没让他掉过一滴眼泪。 所以陆霁行这人......先生肯定有魔,否则方燃知完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以泪洗面”的小泪人。 颗颗的眼泪毫不间歇地坠落,陆霁行的掌心很快便接满透明的珍珠,顺着他的掌纹往地板上滴。 方燃知肩颈微微耸动,压抑委屈的音色,最后还要倔强地说一句:“先生我,我明明不爱哭的,是你......让我哭......” 与在床尚动晴时不同,他哭起表情不深,只有眉尾与眼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