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角落里头的野草都被她薅了个干净。 拾月打眼一望,那原先鸣琴经常蹲着的角落,不知何时又郁郁葱葱的长满了草——于是她故意搞怪,瞪着一双眼睛挤眉弄眼,抖落着自己肚子里头不多的二两墨水,说道:“我读的书可不多,可否请琴姐姐同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呐?” 鸣琴虽然也没读过多少书,但这一句诗词总归是知道什么意思的,说的就是那角落里头的野草。 她早前从窥探出几分自家小郎君的心意之后,就鲜少去角落里头拔那些野草了,如今郁郁葱葱的,反倒与她刚才口中说的相反,证明她的言行不一了。 鸣琴更有几分被戳破心思的气恼与尴尬,不与拾月多说了,连忙拐进书房之中,将那两只早已空了的鸳鸯白玉碗从其中拿了出来。 为了不被那贫嘴的妮子打趣,她甚至用手遮住了上头的纹样,将那两只鸳鸯遮了个严严实实。 拾月还在后头笑嘻嘻,说她掩耳盗铃。 鸣琴恼羞成怒,啐她一口,便加快步伐走了。 只是她袖里还拢着那两只鸳鸯白玉碗,心里头想的却是当初这一对碗其实乃是夫人的嫁妆之一,不过夫人从前的好东西太多了,这一对鸳鸯白玉盏泯然众人矣,一直在库房之中吃灰。 鸣琴今日做饭,顺手把库房里头的这些翻了出来,只想着多多少少有些用处,盛燕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福至心灵,忽然就将燕窝装到了这鸳鸯碗中。 也许鸣琴嘴上对谢不倾还是不大痛快,但对这些日子谢不倾对明棠的心意也看在眼里,潜意识里早已经默认了——无论如何,她心中永远只是盼着明棠高兴的,只要她快活,鸣琴也跟着快活。 今夜潇湘阁中这般温情暖暖,二房之中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了,整个正房之中一片惨淡。 方才明二叔已经将乔氏的私库给翻了个底朝天,虽说不曾细看那些记录着乔氏恶行的账册,便被他巴望着能不能救救他绝育之症的使女拿走了,但是明二叔心里其实早已门儿清,与记忆之中那一个个偶然的不能在偶然夭折的孩儿对上了号。 乔氏所做的那些恶行,就算不用那些账册为证据,也已经罄竹难书,板上钉钉。 但是方才乔氏身边十分的用的使女不惜一头撞死在他的面前,只为了求他再去见乔氏一眼,说是兹事体大不得耽搁,明二叔也恐怕这事之后有什么蹊跷,万般不情不愿地到了乔氏的正房之中,与乔氏相见。 乔氏额头上被四夫人鞭子抽出的伤痕还未完全止血,只是草草地用纱布包扎了一下,血色还是源源不断地从雪白的纱布下头沁出来,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乔氏的面上也红肿着,整个人早没了平时的趾高气扬和光鲜亮丽。 明二叔满目怨毒地看着乔氏。 若非是顾念着乔氏也曾为自己生儿育女,明二叔一巴掌早就盖在乔氏的脸上,叫这个是蛇蝎心肠的妇人滚回乔家去了。 且,如今明二叔也不敢将自己已经被绝育的事情拿来质问乔氏,唯恐消息走漏,伤了自己的颜面。 他不敢质疑乔氏,又碍于这所谓的事情,便暂且不发一言。 乔氏没了一开始那疯癫地失去了理智的样子,只是面色惨白地在明二叔的面前跪了下来,先磕了三个头。 乔氏的脸色虽苍白难看,但是身姿还是如同少女时候一般窈窕,如此这般软着腰肢盈盈下拜的样子,竟多多少少有些风情摇晃。 明二叔到底是被美色晃花了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