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被扯松了、衣襟上绣着金纹的红衣。男长得俊美秾艳,眉心点着一颗朱砂记,赤红如血。 薛玉霄的视线扫去一眼,看到他胸前的金色长命锁,以及手腕、脚踝佩戴的铃铛,思绪微滞:“谢不疑?” 这次换谢不疑惊讶了。他:“三娘子知我?” 薛玉霄转行礼:“四殿下。” 这是皇帝谢馥的庶出弟弟,排行四,居住在珊瑚宫。 他上前半步,用手勾住薛玉霄的衣襟,低语:“三娘子的胆子也太小了,不管我是不是‘殿下’,既然投怀送抱,怎有推拒的理?只要我一喊外面的侍奴进,依现下的情景,你也不用惦记王郎了,娶皇室子,难不好……” 他话音未落,薛玉霄当机立断,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谢不疑睁大眼眸,发出含糊的“呜呜”声。薛玉霄怕他依旧能叫喊出,另一手卡住他的脖颈,用膝盖撞了一下对方的小腹,谢不疑压迫得半跪在地。 他的额头上痛得溢出细汗,醉都被打醒了。薛玉霄却在凝倾听外面的声音。 ……那个茶室的熏香有些问题,她提前发觉走了出,让这些侍奴找不到“捉奸现场”,不然还真的跟谢不疑说的一样,她不仅要背上侮辱四殿下的罪名,还不得不迫于皇室的压力要迎娶他。 迎娶他的结很坏吗?不,也不是很坏,也就是不能参政而已!别说是二十年了,要是她娶了谢不疑,这辈子都别想在官场上有所寸进,皇子妻不得参政,这是齐朝的祖宗规矩。 “……好生奇怪,那大的怎就没了?” “这是掉脑袋的事,赶紧仔细找找,再晚一些三娘子的侧君就要回了——那头拖不住的。” “你别急,我不比你急得多了。” 外面经的侍奴一拨接着一拨。 薛玉霄收拢掌心,指骨在他的咽喉上勒出鲜红的指痕。谢不疑连“呜呜”的声音也发不出了,他死死地盯着薛玉霄,被撞痛的躯蜷缩起,最后猛地张口咬住薛玉霄的掌心。 他根本没留情。 薛玉霄的掌心立刻被咬出血了,猩红的血迹顺着她的掌根蜿蜒下,淌出鲜艳的血痕。 血珠滴落进他的衣衫里。 薛玉霄疼得拧紧了眉,但她硬是一声不吭,依旧捂着谢不疑的嘴,直到门外再没有一点儿声音,所有侍奴都到别处去寻找。 在浓郁的铁锈味中,薛玉霄沉沉地、缓慢地呼出一口气,低声:“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谢不疑盯着她的眼睛,这双含着醉的凤眼此刻全然清醒,视线恨不得像一刀子,能硬生生地切进薛玉霄的肉里。 “是别派你的。”薛玉霄问。 谢不疑没有表示,他的嘴巴被捂住,连舔掉被蹭上的血迹都做不到。 薛玉霄扣着他咽喉的手再次收紧,空气被一点点榨取干净,连呼吸都受制于。谢不疑不得不仰起头,艰难地从她的掌心间汲取空气,喉结艰涩得滚动,白皙受伤的颈项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她活活掐断。 了半晌,谢不疑费力地点了点头。 薛玉霄稍微松手,继续问:“让裴郎回椒房殿的真是凤君?还是陛下代他传话?” 谢不疑看着她。 薛玉霄更正了一下问题:“是陛下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