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斤以时入山林。’”崔光浩既不打招呼,也不做沉吟,直接朗声诵韵,声色静冷,不疾不徐。
“……”公孙策微微侧目,集中精神看了崔光浩一眼,忽然一笑,眼中尽是明亮爽朗风采,“好!好对联,工整有加,诗意风流。”
公孙策虽然恃才傲物,若棋逢对手,痛快展才相拼,他也非常高兴,毫无芥蒂向崔光浩拱手一礼。
崔光浩微微颔首回应。李岗左右看看两人,哈哈笑起,似是颇为高兴,“不错!文采锋芒,互不相让。崔尚书,轮到你出上联了。”
崔光浩微抬双袖应道,“是,殿下。”
他略作静思,周身如冰雪不动,只有眼帘轻张,看向对面两名并肩而立的年轻才俊。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崔光浩不做解释,也无铺垫,将浑然诗意藏入字句,只管淡淡说出。
公孙策目光一动,看了包拯一眼。公孙真也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同时站起,不能空落其中一个,连忙打圆场笑道,“这一联不如让包拯来对。”
“嗯……”包拯并不推脱,微微皱眉,显出思考问题时专注灵气,片刻后抬眼看向崔光浩,“请听下联。‘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包拯说话时,余光微扫,发现素姬郡主也在观望凝视他们。她似乎很会被聪慧的气势吸引,喜爱男人身上那种专注智慧的风采。
包拯不由得深深看了崔光浩一眼。这位高丽礼部尚书身上,不正有这种寒月光风般的聪慧气质吗?
“何以说到‘治蜀’二字?”崔光浩微微一笑,眸中光彩如月。
“崔大人所出上联,虽无一字明指,却暗藏史书往事。攻心未成,所以治下变生不测,说明对子中暗指人物曾遭内部阋墙,辗转反侧,终于未能消解,全因攻心不成。”
崔光浩缓缓点头,赞赏地看着包拯。
“而后又有‘知兵非好战’的评价,说明此人曾大行干戈,造成好战负累,这并非真正知兵之人。虽然如此,其战仍势在必行,国运国本皆系在此,实为英雄悲路,不愧真正男儿。”
包拯说着,与崔光浩遥遥对视,“这指的正是诸葛武侯。攻心阋墙,是为魏延之乱;反侧难消,是为杨仪之祸;知兵非战,是为六出祁山。”
“果然如此。”公孙策也点头称赞,侃侃而谈,“上联既暗说诸葛武功,下联之中论及‘治蜀’文治,便合情合理。”
众人有的云里雾里,有的似乎略懂,面面相觑一下,都看向高丽太子。
李岗背对众人,沉吟片刻后,点头朗笑,“有点意思。看来大宋文采还算有点东西。”
“崔大人所出联对也非常精巧。”包拯不卑不亢地说道,抱拳赞礼,“包拯佩服。”
崔光浩正要说话,李岗一挥袍袖,声色略有不快般发紧,“也罢!不算让本王失望。”
“不过,皇兄。”仿佛听出什么心意,李希拍拍手起身,向李岗抬臂示意道,“大宋文才辈出是不假。我倒是久闻大宋强干弱枝,重文轻武,却不知到底如何。”
“嗯?”李岗看了他一眼。
“不如这样吧,我们来一个以武会友如何?”李希笑道。
“这个……”文斗没有搞坏气氛,公孙真刚松了口气,不想又有新花样。高丽七皇子直直看着自己,避无可避,公孙真只好侧头低声道,“陆云,那你……”
“啊。”陆云连忙起身行礼,“在下虽身为庐州捕头,但若论武艺,还是刀头沈良更在行。”
一直静观护卫的沈良挺起脊背,飒爽起身,并不推搪踌躇,爽利抱拳请战,“在下刀头沈良,领教高丽贵客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