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十三察觉其中异样:“凶手能耐再大,似乎不能预料到我们到来吧?除非能够未卜先知,算准你们一定会出现在刘宅。” 胡乙猜测说:“所以……凶手最初要嫁祸的对象,并不是我们,很可能就是杨太初?” “等等,让我捋捋。”程三五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脑筋转不过来似的:“我还是不明白,那凶手为什么要杀刘夫人?” 张藩说:“如果不是因为刺探朔方军务机密,那就是因为调查盐池妖祟,招致杀身之祸。” 程三五沉默片刻,忽然抬眼望向正堂:“这么说来,那个庞观主岂不是也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因为刘夫人见过他之后就忽然被杀了。” “我也是这样威胁他的。”张藩摇头说:“但我觉得不大可能,方才我留意了一下,庞观主并无高明武艺在身。再说了,一个未受重用的威仪使,与刘夫人并无仇怨。 “何况还是刘夫人主动请他去调查盐池妖祟,以我方才对庞观主的试探,这人应该是不甘眼下处境……二十三,玄武观的香火人气如何?” “不怎么样,跟关中那些道观没法比。”许二十三随口道:“而且有些房子年久失修,门窗朽烂,连观中的天尊塑像都落满灰尘。” 胡乙发笑说:“缺人、缺钱,连修缮道观都成难题,这样的威仪使还有什么威仪可言?” “难道这威仪使就顾着捞钱么?”程三五拍了拍腰间百炼神刀,有意卖弄:“我在西域见到的那位威仪使尚道长,本事可大着呢。我这把刀就是他亲手铸造,不止能够砍人,还可以对付妖魔鬼怪。” 胡乙不太在意,晃了晃肩头,示意他身后背负的铁锏:“这有什么稀奇的?内侍省神工司多的是类似手段。” “道门威仪使如同州县官吏,谁都希望在富庶地界就任。”张藩言道:“我已经答应庞观主,事后让内侍省帮忙,将他转迁别处,免得在朔方一带吃风沙。” 许二十三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了不算数,冯公公可未必会替你把这事圆回来。” 张藩有些恼怒:“我当然明白!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在场几人彼此对视,只能无奈承认眼下境况。 不多时,庞观主重新出门,让弟子将一堆杂物装上驴车,然后对程三五等人说道:“我要到北边设坛做法,引妖物现身,你们也一同前来。万一真的要和妖物厮杀,便由你们出力。若能成功斩杀作祟为祸的妖物,我也方便向杨节帅禀明事态。” “这是自然,请庞观主带路。” 庞观主手下只有四名弟子,也都是些穿着粗布衣物的道人,看上去不比苦役僮仆好多少。五个人只有一头驴车,连一匹马也没有,可见寒酸到何种程度。 “话说这在盐池作祟的妖物,到底是什么来头?”行进中途,程三五主动询问起来。 庞观主瞥了他一眼,回答道:“虽然还没亲眼见过,但我猜测,应该不是飞禽走兽通灵变化而成。” 胡乙上前两步:“莫非是积年精怪?” 程三五不解:“有什么差别吗?” 庞观主没有解释的打算,胡乙则说:“细究起来有很多说法,简略而言,妖物有血有肉,而精怪却未必。有些精怪的原身可能就是久受日精月华滋养的古旧器物。” “我明白了!”程三五直爽道:“只要找到那什么精怪的原身,一脚踹烂,就能把它彻底消灭。对不对?” 胡乙面露苦笑,庞观主则不屑道:“哪来的蠢材?且不说精怪原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