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的倒五角形脸腮骨外扩,邓绥的倒五角形脸则只是腮部稍显棱角,整张脸轮廓顺畅,脸上五官也都长得甚为精巧———酷似邓训的直鼻梁较细,也像邓训的圆嘴唇更小,而最迷人的莫过于她如同邓训那样尾梢上扬的双眼,大小适中、黑白分明、灵动慧黠,让刘肇看得顿时心跳加速…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得知我姓邓?”邓绥尽量控制住了讶异的神色,彬彬有礼问道,温柔的女低音也比她实际岁数显得成熟。
同时,邓绥怀中的婴儿停止了啼哭,瞪大了双眼望向刘肇。
“因为,我认识令尊,而且看出了你是他女儿。”刘肇含笑答道:“一定很多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令尊,但是比他漂亮多了。”
虽然事实正如刘肇所说,邓绥确实常听熟人那样笑言,她却仍然难以相信,父亲竟与眼前的少男相识!她不禁纳闷问道:“公子说认识家父,可知家父三年前奉旨出任护羌校尉,这三年来都远在西域,很少回京?至于三年前,公子应当年纪还小吧?怎会与家父有往来?“
“三年前我的确年纪还小。我今年才十四岁。”刘肇避重就轻答道,又趁机问道:“敢问姑娘芳龄?”
“十二岁。”邓绥照实答道。
“你才十二岁啊!”刘肇惊叹道:“看你的个子,还以为你十四岁了。”
邓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算是默认自己尽管还是天葵未至的女童,高度还会再长不少,最近以汉尺(汉代一尺二十三点一公分)量出的身高可已有六尺九寸(等于后世公制的一米五九点多),身材已像是豆蔻少女了。她接着顺口问道:“请问公子贵姓?”
“敝姓刘。”刘肇故作淡然答道。
邓绥一听,就猜出了这个刘姓必属皇室,而肃然回道:“这么说,小女子今天遇到了一位宗室亲王。真是失敬、失敬!”她说着,就抱着婴儿向刘肇鞠了一躬。
“姑娘免礼!”刘肇不想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只管略带得意笑道:“我们俩年龄相近,可谓平辈,姑娘无须如此多礼!”
“小女子可不敢自视为大王的平辈。”邓绥谦逊道。
“那有何不敢?”刘肇爽朗笑道:“我们俩的家族已有几代通婚了。你还没订亲吧?”
此言令邓绥霎时双颊泛红。她随即低下了头,轻声答道:“没有。”
“那太好了!”刘肇意兴风发笑道:“不过,即使你已经订了亲,我也有办法促使令尊退掉那门亲事。”
刘肇越说越过火了,言下之意的霸气难免令心智早熟的邓绥心旌动摇。然而在表面上,邓绥仅仅把头垂得更低,默默无语。
刘肇则从系在银灰色腰带下方的荷包中取出了一小朵丝绢制成的粉红色芍药花,递到邓绥面前,并且温存说道:“来,这朵花送给你。”
“这是———?” 邓绥迟疑问道,并未伸手去接。
“我特地为今天准备的一朵绢花。”刘肇解释道:“因为不确定所到之处会不会有芍药花可采,所以事先弄来了一朵绢花,带着出门,打算送给我今天所见到最美丽的姑娘。”
“大王过奖了!”邓绥依然低着头,柔声回道。
“我说的是实话!”刘肇以风趣的口吻笑道:“你一定看得出来,这朵绢花是芍药花,也晓得背后的典故吧?”
“嗯!”邓绥点头应了一声,就开始背诵《诗经》溱洧篇的最后三句:“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芍药。”
“背诵得真流利呀!”刘肇赞道:“看来你不仅貌美,还很有学识。”
“哪里!” 邓绥自谦道:“会背几句诗经而已,不过是读书人的本份。”
“假如你是男孩子,这大概就不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