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走着走着,年年陇上花开春风里,最敬重的先生却不在了。 走着走着,最仰慕的剑客,已经许久未见,不知道还戴不戴斗笠,有没有找到一把好剑。 走着走着,最要好的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最高的山岳,最大的江河。 走着走着,曾经一直被人欺负的鼻涕虫,变成了他们当年最厌恶的人。 走着走着,脚上就很多年再没穿过草鞋了。 ———— 洒扫山庄一个名叫陆拙的王钝弟子,寄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随后又被收信人,以飞剑传讯的仙家手段,寄给了一位姓齐的山上人。 陆拙与那人,曾经在江湖上偶然相遇,相互引以为知己,可事实上,那位朋友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反观陆拙,习武天赋很一般,不提那么多山上的修道之人,哪怕是相较于同门的傅楼台、王静山,还有那对小师妹小师弟,陆拙都属于天赋最差的那个,所以陆拙对自己最终在洒扫山庄的位置,就是能够接替已经年迈的大管家,好歹帮师兄王静山分担一些琐事。 陆拙喜欢洒扫山庄,喜欢这边的热热闹闹,人人和气。 师父和同门都很照顾他,他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照顾他们,那就多照顾一些他能够照顾的人,比如那些庄子上的老幼妇孺。 陆拙平时喜欢看王静山一丝不苟地传授小师弟剑术。 小师妹总是懊恼自己长得黑了些,不够水灵漂亮,何况她的刀法,好像距离大师姐总是那么遥远,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追上。陆拙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是愿意听着她说那些细细碎碎的忧愁。 已经好几年没走江湖的师父,又离开了山庄。 陆拙不知道这一次,师父又会带着什么样的江湖故事回来。 王钝悄然离开,却去了趟江湖之外的地方,找到了大弟子傅楼台。 是一座距离山庄有一段路程的小郡城,与那平庸男人喝了一顿酒。 弟子傅楼台学了些厨艺,亲自炒了三碟佐酒菜,滋味是真不咋的,花生米太咸,藕片太淡,匀一匀就好了,只是看着弟子的眼神,和那年轻男人的笑容,王钝也就没说什么,毕竟酒水还行,可惜是他自带的,庄子里边其实还是藏着几坛瘦梅酒的。 那个男人不善言辞,只是喝酒,也无半句漂亮话,听到王钝聊着庄子那边的大小事情,每次告一段落,男人就主动敬酒。王钝也就与他走一个。 傅楼台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一壶酒,两个大老爷们喝得再慢,其实也喝不了多久。 王钝最后说道:“与你喝酒,半点不比与那剑仙饮酒来得差了。以后若是有机会,那位剑仙拜访洒扫山庄,我一定拖延他一段时日,喊上你和楼台。” 那男子有些急眼了,赶紧放下酒杯和筷子,“使不得使不得,聊不来的,与那剑仙同桌,我会半句话说不出口。” 王钝笑道:“你们会聊得来。相信我。聊过之后,我看山庄哪个小崽子还敢瞧不起你。” 满脸涨红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楼台跟了我,本就是受了天大委屈的事情,她的师弟师妹们不太高兴,这是应该的,何况已经很好了,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她好。明白这些,我其实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挺开心的,自己媳妇有这么多人惦念着她好,是好事。” 王钝拿起酒壶,往酒杯里倒了倒,就几滴酒,伸手示意傅楼台不用去拿新酒,对那年轻人说道:“你能这么想,傅楼台跟了你,就不算委屈。” 王钝打开包裹,取出一壶酒,“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