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重新收好,缓缓地贴至心口。
她的一生,总归是残缺的,似一块完整的镜面被摔的四分五散。她害怕残片割手,总不敢自己伸手去捡,可总有人愿意替她从地上捡起七零八碎的残片,将镜面复原,然后替给她说:“看,其实你也有自己的镜子。”
她的一生不是那么顺遂,可她又觉得庆幸,终归是有人爱她的。
所幸,仍有一个这样牢固的怀抱可以接住她。
她擦了擦面上未干的泪水,转念又想到无法预估的来日,偏头望向萧应祁:“明日不必入宫去吗?今夜早些歇息吧。”
萧应祁眉眼愈淡,直接打横抱起她径直走向床榻,笑了笑:“明日不入宫去。”
燕清安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相王与当今陛下太后双双交恶,索性连宫规也不遵了?”
他将她放至柔软的床榻之上,仔细地为她摘取发上的钗环:“你既已知晓,何需再问?”
魏氏既然能够安心让萧应祁来南沅,说明她并不担心萧应祁与萧应觉有何谋算,如此一来,唯有他二人表面兄弟阋墙,才能让魏氏放心。
发丝尽散,陷进锦被之中。
萧应祁倾身上前,拂去床边的烛火,方才还明亮旖旎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燕清安心一紧,不自觉伸手抵住身前人的肩膀,可手还没碰到他的人,就被他反手攥住。
她于混沌中看不清他的影子,可他身上特有的竹香混着浓烈的酒香似是越发越近了。她屏住呼吸,感觉他似乎在顺着她的眉眼一路吻下来。
若说初次的亲吻是短暂而试探的,那么此刻的肌肤相亲则缠绵而又动情。
她察觉到自己身上衣物渐轻渐少,繁重的婚服被褪去之后身体只觉得一阵轻快。发丝交缠着落在衣裳上,正如宣誓着交织在一起的刻印。
疼痛与紧张如同春水一般将她沉溺,她睁眼望向无穷无尽的黑暗,可脑海中却莫名想到吹灯前摇曳的幔帐。
那是荡漾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