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袖中荷包取出仔细打量了一番。荷包看上去有些年岁,白帛都有些泛黄了,只是红丝绿线绣出来的碧雨小荷仍可见绣工精巧。荷包不重,轻轻摇一摇还能听到袋内硬物碰撞的声音。她把荷包攥在手中,问一旁立着的青棣:“查出来没有?”
青棣点点头:“赵掌事翻看了宫册,玉兰所说不假,但家中除了重病的母亲,还有一位兄长,她那位兄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喝嫖赌样样会,败光家中积蓄后竟将发妻卖去花楼,真是……”难听的话说不出口,青棣硬生生将“禽兽”二字憋回去,气愤地双颊通红。
难怪当初玉兰宁可背上偷盗的罪名也不肯说实话,家中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兄长确实难以让人启齿。平民百姓不乏平庸低劣之人,从前只听说过将姊妹卖去换钱,将日夜相伴的妻子发卖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是卖到花楼里去!这般逼良为娼,玉兰迫不得已干下今日的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姑娘是不是还担心玉兰?要不要宗大人传信给祝史大人?”
燕清安脑海里蓦然闪现宗练那张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嘴脸,只觉一阵恶寒。
这个没大没小王八羔子!谁想再见到他?
燕清安黑着脸,将手中荷包扔给青棣,抬抬下巴:“你看看里面是什么?”
青棣狐疑地打开荷包,看清荷包里的东西之后不由得“啊”了一声,再抬头时眼中满是不忍,摇摇头叹道:“就这么些细碎银子,连大夫都请不来,哪还能喝药开方。玉兰丫头……委实可怜了。”
燕清安端起茶盏喝一口茶水润润喉,右手慢慢抚上左手的绸带,面色阴晴不定:“胧卿药方里不是没有贵重药物,可她偏偏只挑并不值钱的苏叶去换,其实我不相信这样做法是受人指使,但若真是做戏,只能说背后操纵的人过于阴险。”
她放下茶盏,从青棣手里取回荷包,目色流转,“其实我也怀疑她是否无辜,但仔细思考,至少定天阁并未在明面上得罪过谁,再者,若真有人觊觎咱们,这样毫无道理的做法能捞到什么好处呢?这次的的确确是我想多了。不必报给师父让她烦心了。”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
燕清安嫣然一笑,如日光明媚:“那还得麻烦青棣姐姐这些日多跑点腿了。”
青棣被晃昏了眼,只觉背后脊骨冒着“嗖嗖”冷风:她现在还有拒绝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