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一张一张翻看查阅,兀自摇头否认:“这些东西,不是下官的!”
“狗官,这些与纪午侯勾结的通信皆是从你府中搜出来的,你还敢狡辩!”杨副将怒气冲冲,似有种将自己前些日子遭受牢狱之灾的怨气撒在市舶使身上的错觉。
“自你府中搜出来的,使节。”萧应觉弯腰,捡起其中一张信件道,“怎么就不是你的了?”
见市舶使哑口无言的模样半天,张贤早已经看不下去了,拱手行了个礼:“刁官不肯招供,或可用刑。”
萧应觉直起身子,目光转向一旁早就摆放好的长凳,有些忧心:“我不怕他不招,只怕他屈打成招。”
张贤正气凛然:“在下在刑部待了多年,精通刑罚,自有分寸,况且对于这样犯法作乱的逆臣,不让他伤筋动骨是听不到几句真话的。”
见萧应觉迟迟不作声,张贤只当他是默认了,大手一挥命人架着市舶使将他摁在长凳上,不顾他的伸冤哭喊,几个板子下去叫喊声也弱了几分。
张贤万分嫌弃地扭过头,不满地囔了几句:“嗐,这才几板子啊,就没声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甩了甩袖子,也不喊停,直到听见市舶使微不可闻地念叨了一句什么,才叫人住手,俯身将耳朵凑到市舶使嘴边细听。
张贤神色一变,连忙跑到萧应觉身侧恭敬道:“昭王,他招了。”
萧应觉闻言起身,走到市舶使面前,屈膝正视他,一字一句道:“这信,究竟是不是使节与纪午侯的通传的?”
市舶使奄奄一息,虚弱地点点头。
萧应觉又道:“私吞粮草,是否是纪午侯授意?”
市舶使眼中闪过一道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是。”
“纪午侯是不是还与你说过,必要的时候可将此罪栽赃于我?”
市舶使双眸失去神采,再一次点点头。
萧应觉抿唇,脸色并不好看,他起身正欲离开,张贤急忙喊住他:“昭王欲如何处置此事?”
萧应觉脚步一顿,站在原地伫立良久才开口回应:“将他严加看守,市舶司所有与此事有关的官员尽数收监,想办法尽快拿到他们的口供,画押之后上报天子。至于五关口空印一事,先将各关关长革职除名,再着人调查空印牵连人数,待陛下定夺。让宋瑜亲自派人护送战粮,此次务必要万无一失地送出邬州。”
他吩咐完毕,转身就走出了驿馆,脚刚踏出大门便注意到门边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站定身子等那人自己迎上来:“恭喜昭王洗脱冤屈。”
萧应觉有些疲惫地苦笑了一下:“此次还要多谢你出谋划策了,阿燕。”
燕清安表情略有些严肃,并未将他的夸赞放在心上:“昭王何故谢臣?若是没有臣,以昭王的机敏与雷厉风行的手段,定然也能自己解困。”
萧应觉敛起笑意,语气依旧平和:“这是什么话,若是没有你,我想要自己解困,方法或许要更粗暴一些,哪能有今日这样气定神闲?”
“臣不过是想了个法子,让市舶使可以暴露自己且乖乖交出那三万石的战粮,可昭王连他与纪午侯通信的证据都寻到了,说明昭王早已运筹帷幄,有臣无臣都无所谓,又何须卖臣这个人情?”
萧应觉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眼神变得深邃起来:“阿燕,你是在怪我吗?”
燕清安垂眸:“臣不敢,昭王身居高位,所要顾及的人与事都是我无法感同身受的,可就算如此,臣也不敢对昭王有任何异议。只是……昭王瞒着我不要紧,可也不能瞒着九殿下啊,你是他的亲兄长,若你心中早有对策应付,为何要瞒着九殿下让他担心?虽然殿下不说,可他来邬州的这段时间日日都吃不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