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出千里之外,却要他两个昼夜跑个来回,只有不吃不喝马不停蹄地跑才行。
冷明烛将许靖池引到桌前坐下,执壶倒了杯水递给他,“先喝口水缓缓,深更半夜也没法叫人起来做饭,这些糕点你先将就一下垫垫肚子。”
在他对面坐下,隔着张木桌,于模糊烛火微光下,瞧见许靖池唇色发白,干裂脱皮,冷明烛心里紧了一下,暗道这一趟实在叫他吃了太多苦头,所幸平安归来。
许靖池不以为意笑笑,摇头道:“主人不必为我忧心,属下冒夜前来只是想和您说一声一切顺利,阜阳侯已死,现场毫无破绽,希望能让主人安心。属下这就回去了,不打搅主人安寝。”
起身时忽然身形晃荡,站立不住,就在即将摔倒时刻,冷明烛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上前一步拿一侧臂膀抵住许靖池摇摇欲坠的身子。
冷明烛惊心后怕。
他这番没日没夜操劳,期间水米不沾大马狂奔,任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般糟蹋,可命令是她自己下达的,谁也怪不得。
冷明烛扶着许靖池复又坐下,忧心道:“可要给你请个郎中瞧瞧?”
许靖池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主人安心,属下只是稍稍有些疲惫,下去睡一觉想来就无事了。”
*
颍都阜阳侯府。
小厮推开书房门,照例洒扫房间,一进去就见屋顶横梁上悬着个人。
定睛一瞧,吓得魂飞魄散。
“来人啊!快来人啊!主人悬梁了!”
阜阳侯之事惊动朝野上下,府上女眷抱成一团哭天喊地,直呼沈协乃是含冤而死,请求明帝和京兆尹彻查此案,还阜阳侯一个公道。
接连几日,侯府都陷在一片愁云惨雾中,上有年迈老太君痛心疾首,中有李大娘子丧夫成寡,下有沈开明疯傻痴呆不知愁苦,那瘫痪的二郎有心无力。
京兆尹亲至现场勘查,历经数日,仍毫无所获,最终以阜阳侯日夜忧惧、愤懑难纾,冲动之下遂悬梁自尽而结案。
偌大侯府一朝倾颓倒塌,往日风光不再。
众人无限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