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那么温柔的人,应该不会反击回去吧?”
“我一点都不温柔,那时候就当场反击,把他的耳朵也咬了。”任景川说起这话时将眼睛落到窗外,看着夜空中忽闪忽闪的星星,他喃喃的说:
“如果我知道,有一天他会早逝,我一定会事事谦让,好吃的,好玩的,所有他想要的我都让给他。我会为了咬他耳朵的事情先道歉。”
年少时总觉得手足是累赘,是麻烦,长大了才幡然醒悟,那是父母死后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偶尔这样的寥寥数语,却又总是以死亡终结,他究竟经历过多少,才会练就如今这般千帆阅尽,饱经世故的成熟稳重。
他和她碰了杯,说道:“吵了架,先低头的那个人不是输家,他只是先一步学会了珍惜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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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温苒发现早上塞在被窝里的衬衫被家政阿姨收到洗衣房晾晒了。
本想今晚靠这件衬衫睡个好觉,没想到美梦那么快就破灭了。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爬起来,抱着侥幸的心态去洗衣房找他穿过的衣服,洗衣机里空空如也,连一粒灰尘都看不到,直到她晃晃荡荡的走到客厅,忽然发现沙发靠背上又有一件黑色衬衫。
这次她完全没有偷拿别人衣服的心虚,反正第二天都会被家政收走洗掉,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拿走,把他的衬衣放在枕边。
他的衬衫上沾染了他的气味,放在枕边就能闻到。
周六是和捷力集团采购部部长孙宇达定下的工厂参观日,温苒不敢懈怠,早早就和秦仲去了第二工厂安排下午接待孙宇达的事情。
二厂的负责人叫杨泽广,他在温苒父亲的手底下工作了十五年,也是现在裳凡床品生产车间的厂长,当初公司爆发财务危机,温苒变卖家产最先把公司名下三个厂的工人工资结清,保住了工厂流水线基础运作,所以,大家对她是有感激和体谅的。
比起公司总部四分五裂的状态,工厂人员没有任何变动,杨泽广甚至还提前几天按照她的要求准备好了两套床上样品,得知她今天要带大客户来参观,杨泽广自己也没敢休息,自己亲力亲为。
自从捷力这边不准备续签合约,工厂采购部把消息一报上去,杨泽广就知道这位大客户是捷力集团,因为他们酒店占了工厂三分之二的订单,如果不续签,对于有计件结算的工厂工人来说并不是好事,本来裳凡床品就比不上童装那边的销售,失去了一个大客户,会影响到他们的工资。
他们二厂的职工和秦仲一样,都盼着温总能把这个大单子谈成。
因为二厂距离一厂比较近,温苒还特意逛去了隔壁的一厂,出乎意料的,她在那边碰上了去基层考察的温晴,一同随在她身边的,还有几个营销部的职工,秦仲和他们部门员工都认识,他不知道温苒当初给温晴发聘书的缘由,以为她已经不在意和姐姐吵架的事情,热情的和营销部几个小姑娘唠了会儿嗑。
后来,温苒听到几个工厂职工说一厂食堂的饭菜比二厂好吃,温苒索性叫住秦仲,说中午就留在一食堂吃饭。
杨泽广本已经在外面订了个饭店包间,见她主动开口要吃食堂,估摸她是想调查基层职工的伙食,便没在说话,老老实实带着她去了一食堂。
基层职工们虽知道裳凡内部换了新的总经理,只晓得是个女的,其余一概不知。比起这些,他们最为在意的问题是自己的生计:
“下个月十五号就是工资日了,上面应该不会拖我们工资吧?我有个姐姐在商务部,说他们这个月就的工资拖到今天还没有发。”
“温总保证过会优先给我们发,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