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学习的东西一点都看不进去。
在那一刻,其实没有什么比老太太更重要,杭北是这样想的。
柳静竹的转院手续办的很快,或者说杭南办事一向很有效率,除了天意,命运这种无法掌握和违逆的东西,他做什么都信手拈来。
杭北固执地决定要陪老太太一起去花雨市治疗,那时候已临近高考,柳静竹这边的情况指不定什么时候结束,杭南当然不许。
那时候,兄妹俩又吵了一架。
南城这个温温润润又热烈肆意的城市,带给杭北的不止是这一年的时间而已,在这里每一天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讲都太过特别和美好。
但是杭北很遗憾,原来那一年是她在南城里唯一的一年,那些美好与温暖,夏夜里的欲盖弥彰掩耳盗铃,少年少女的心事重重终究停滞在了那个夏天。
那是杭南杭北在南城吵的最后一次架,严重程度史无前例,杭南指责她任性,不懂事,分不清哪个更重要,质问她已经复读过一次了还想复读第二次吗。
杭北忍无可忍,身体里的叛逆因子终于全部觉醒,她说:“我的人生我自己会做选择,不用你操心。”
“你做的选择就是拿前途去挥霍吗?”
“因为在我心里,前途没有奶奶重要!”
杭南声音陡然升高,变得尖锐夸张:“杭北我说了,奶奶不会有事的,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那场意外放下?”
“放不下那场意外的不是我,是你。”
杭北面色平静,瞳仁清亮,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杭南被她的话震的一时说不上话,留下了久久的沉默。
…
…
总之,杭北对南城最后的记忆有很深的一部分在于那天和杭南的争吵,一直以来的忍气吞声并不能磨平她的棱角,她是极度有自己想法的人,看事情总是一针见血。
湿湿热热地下雨天,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好到了顶峰,固执己见,不愿妥协与改变。——那是杭北对南城最后的印象之一。
离开南城的前一天,段时崇来送她,那天太阳终于放晴,如果再过几个小时后,到了傍晚,夕阳晃出来,那时候的天空是不是根第一次见到梁永杰时候一样呢。
时至那一刻,杭北坦率地闭上眼,少年义无反顾往前奔跑的样子还是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那时候,杭北不知道,到底是风更自由,还是奔跑着的梁永杰更自由。
她再次睁眼时,两滴眼泪从眼角划过,顺滑地掉了下去,眼眶湿润,眼角酸涩,鼻子也酸涩,她在一瞬间变得惆怅与难过。
杭北低了低头,她挪动了下脚步,突然想起,不知道有多少次,梁永杰悄无声息却又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每当她回头,总能看到他温润清朗的身影,假如…杭北是说假如,假如他没有碰到她,是不是人生会更加顺利,也不会有这些斑驳的拐角,藤蔓叶一样缠绕着他,阻止他往上生长的速度,阻止他与光明发生的速度。
段时崇在旁边说:“杭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杭北默了两秒,才沙哑着嗓子说:“有件事情确实想麻烦你一下。”
段时崇立刻接话:“什么,你说。”
杭北:“我写了封信,麻烦你帮我转交给高三2班梁永杰。”
…
…
那个夏天是怎样结束的呢,梁永杰想,是从那封信一锤定音的。
一封极具杭北风格温柔且疏离的道别信,替他们的相遇画上句号,她走的实在突然,或者说这些日子,她一直很反常,可是不管是这些日子里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