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了。” 云乐舒暗暗听着,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曾经用乌蕨和芡孚制造出突染风寒的假象,如今依法炮制,用在了慕梅和肖嬷嬷身上,她想起肖嬷嬷的慈霭亲切,心中一阵不舍,又很快压下。 云乐舒才道,“你既这样不舒服,便先回去休息,若明日还不好,再找太医院开些药吃。” 慕梅只觉得头越来越重,脚底虚浮,却还坚持道,“今夜印雪姐姐需随侍君上左右,肖嬷嬷也病了,奴婢再告假,夫人可怎么办?” 连印雪都犯了难,旁边的碧儿想了想,提议道,“奴婢今晚不当值,倒是可以替一替慕梅姐姐。” 云乐舒点点头,“这几日碧儿侍候得多,颇为周到,我也放心,便让碧儿陪我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都没了异议,慕梅便把烫好的手炉递给云乐舒,提醒道,“夫人,外边冷,您抱着取暖。” 碧儿道,“慕梅姐姐您放心,碧儿会照顾好夫人的。” 慕梅却仍对此前送别宴上碧儿指错路耿耿于怀,略带嘲意地再次提醒道,“那你这回可别走错路了,今儿的晚宴可是在长乐宫。” 碧儿扭头看了云乐舒一眼,有些尴尬地垂下头,连连道晓得了。 “好啦,碧儿咱们走吧,印雪你还要去礼部拿君上赏给朝臣们的墨宝,你也赶紧动身吧。”云乐舒把手炉揣进怀里,暖意在身上流动,皱着的眉头才稍稍平缓。 她后来也知道了碧儿是李钰春买通的人,那次指错路是她故意为之,而现在她们反倒成了同个阵营的人。 年关夜宴,阵仗定是比岳暻的饯别宴要大得多了,不仅朝中重臣及各宫妃嫔会出席,连同各府亲眷和妃嫔的娘家人都可以受恩入宫相聚,不过,她的娘家人......是不会来的。 皇家光耀是他们无意沾染的东西,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若不是因为前事盘根错节、牵扯不清,他们断然不会染指一分。 入长乐宫,宴会大厅的宴席以环状展开,里外两圈的宾客以亲疏之别就坐,晚宴戌时才开始,但云乐舒到时,宴席却已经差不多满了。 众人见她来了,热闹的气氛登时冷了几分。 唯有君亦止见了她,面上掩不住的高兴。 不远处的紫璃看着她,便想到这样的寒冬腊月她又有畏寒症,却要泅渡出宫,忍不住深深皱起眉,为她捏了一把汗。 君亦远见她提心吊胆的样子,便握了她的手,朝她扮了个鬼脸,把她逗得松弛了些,两人便都掩了心事,只当什么事也不知道。 云乐舒款款行至君亦止身边,微微福了福身,君亦止含笑扶着她的手,牵引她入座,两人没有言语交流,却十分亲密无间,皇甫明月侧目而视,心中忿忿。 文娉婷则是缓缓抚着自己新染的十指丹蔻,望着李钰春的空位若有所思,温顺谦恭的眉眼依旧,却不知是否夜宴的灯火所致,那精致的妆容上竟多了几分模糊不明的枯涩。 大年除夕,宫宴铺陈,云乐舒安安分分坐在君亦止身侧,碍于皇甫家的面子,那些在座的官员或皇亲贵胄也只是稍稍与她寒暄几句,晚宴还没开始,那些人却已忙着互相畅谈逢迎,总算没有对她太过注目。 礼部安排了歌舞供已在座的宾客观赏,御膳房的宫人穿梭在宴席之上,将精致的前菜一一摆上桌。 赴宴之人陆陆续续到了,虽然算不上误时,但看到君亦止已经在正座上坐着,不免惶惶然,便斟了酒以示礼数,君亦止一一饮过,和颜悦色地请他们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