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路大丫一家不会遭雪灾,且一家人都很照顾她这个孕妇之后就放了心,宽慰他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天灾,谁也想不到的。已经二月底了,想来总归要暖和了。” 总的来说,二月的生意比不上正月里火爆,但是盈利也能达到接近六百两了,春雨带着如意,把银票交到东升手里:“连本带息,都在这儿了。知道你家大人公事繁忙,就不多等了,你想着交给他。” 晚上陆晟回来,东升就汇报了这件事:“大爷,小的看了,路姑娘给了二十两利息。” 陆晟愣了愣,笑道:“她倒有钱。行,收着吧。” 汪牙婆急匆匆来找春雨,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进门就问:“有个宅子,在槐花胡同那边,是户部一个书吏家的,听说赈灾的银子出了岔子,要卖宅子堵上,省得坐牢。两进的院子,一口价五百两,你要不要去瞧瞧?” “您能来跟我说,指定是您也觉得好,咱们这就去。”春雨也不拖拉,在街上雇了辆车就和汪牙婆一起去看。 坐在马车里,汪牙婆拢紧了身上的棉袄,一边搓手一边感慨:“今年这天气也真是邪性,都三月里了,还这样冷。今年的收成怕是要毁。” 春雨对种田不了解,只是看汪牙婆的样子也知道情形不乐观。 汪牙婆又说:“若是误了农时,必有人家过不下去的,今年只怕卖孩子的要格外多些。” 虽然已经打算要买下人了,春雨听到这话也还是难过:“我自己就是被爹娘卖了的,一想那些孩子我就觉得不忍。” “是你心善。只是乡下孩子,许多打小就受罪的,家里穷,爹娘也不见得多疼孩子,特别是女娃。说实话,若是去了好人家,虽说是当奴婢,却比在爹娘跟前还好过。”汪牙婆说。 “您说得在理。”想想原主的遭遇,春雨觉得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看过房子,春雨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两进院子,二十来个房间,灶房茅厕水井牲口棚一应俱全,打理得很干净齐整,而且这个位置离侯府那位大姑太太的家只隔了一条胡同,确实是不错的位置。五百两银子是个公道价,还能带上一部分家具,春雨也不磨蹭,直接叫汪牙婆帮着办房契,她回去筹银子。 她还了欠陆晟的银子,手里还有不到四百两,只能到铺子柜上去拿。好在这次的缺口不大,她凑一凑也就够了,不需要借钱。一次次的借钱,她也有些厌倦了,接下来她准备量入为出。 房子有了,她没急着住进去,而是叫贺发和吉祥父女两个看着,请了泥瓦匠来粉刷墙壁,又在街上雇了几个做粗活的婆子彻底打扫过一遍,才定下了三月底搬家。 知道她要搬家,袁老太太母女都很不舍,泪眼婆娑的。不知不觉,春雨已经在这个小院里住了四年多了,想想这几年的时光,她也有些眼酸。她扯出个笑来:“等我安顿下来,请你们过去吃饭,好好认认门。” 三月中,天气忽然暖和起来,雪灾之困解了,可是因为天气转暖得很突然,不少地方又发了洪水,山区还有泥石流。听说有砸死人的,也有道路被堵的,还有很多低洼地势的人家房子被水冲了、庄稼被淹死了,总之情形很是严峻。 春雨已经很久没有大姐一家的消息了,每日忧心忡冲的。 陆晟那边更不好过,老太太到底还是没拖过去,在天气转暖之前去世了。武官没什么丁忧的规矩,丧事办完了还得接着回去当差。 “虽说自我记事起,祖母就是伤春悲秋又愤世嫉俗的样子,每每与我说话,也是要我建功立业夺回侯位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