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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月(3 / 4)

舞伴,艺妓,这便是她在这房中的身份。

怎么忽然落了这么个低贱的下场。言盼儿心里怨恨。

也许错的不是盛武杰,不是娘亲,而是她自己。

银子是娘亲收的这没错,可她已然十七,比娘还高出半个头,若是她当初咬定非白邦彦不嫁,死活不入这司令府,娘亲也奈何不了她。

言盼儿忽而自省起来,颇有些众人皆醉她独醒的意思,猛然发现自己落到这个地步,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原因,是她自己想进司令府来开开眼,丝绸的软滑,大白米饭的香甜,还有曲径回廊中的别致,她怨不得别人。

角落里的人抽起大烟,屋内空气变得混浊。透过迷雾,言盼儿对盛武杰露出微笑,转而仰头,握住了渡边的手。

原来这天底下的每一样东西,早都暗自标好了价格,她得了好处,便不能吃霸王餐,现在是轮到她付钱的时候了。

跳这一晚上的舞,换一个月的白米饭,她不亏。

言盼儿在心里不停地劝说着自己,心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揪起来疼,至于眼前的渡边,她连看都不敢看,生怕一眼就要作呕,在自己腰上感受到渡边手指的时候,盼儿头皮都麻了。

而后的一个小时里,言盼儿被渡边搂在怀里,她不会跳舞,渡边并没有介意,颇有耐心地教她,渡边又跳又教,不一会儿就累了,一众人闹到了凌晨四点半,才悻悻地散去,临别之时,渡边拉着言盼儿的手,说盛武杰当真好福气,唠叨了好半天才离去。

盛武杰将一众东洋人送上汽车,目送尾灯,恭敬地弯腰。

他转身抬手,要身边伺候的仆人都回去休息,众人散去,唯独言盼儿立在原地。

细月微光,路灯憔悴。

言盼儿望着盛武杰,瞳孔里满是憎恨厌恶。

“为什么不走?”盛武杰面无表情地明知故问, “是还想赏月?”

赏个屁!言盼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他说起,恨不能当场打他一拳。

“盛老爷。”言盼儿开口,还是规规矩矩地喊了他一声老爷,“我就算是下贱,就算没有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但我进了你的门,就是你的人,我怎么能再去侍奉旁人,怎么能...能再去陪别人跳舞?”

盛武杰稍扬起眉毛,语气里带着笑意,仿佛言盼儿方才讲了什么笑话似的:“你是在教我规矩?”

言盼儿穿着高跟鞋,身高才到盛武杰肩膀,盛武杰凑近,言盼儿便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盛武杰一口气把烟吸尽,徒手掐烟,把烟屁股塞进自己裤袋里,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道: “现在是什么世道,需要我来给你解释吗?谁有闲钱功夫,来养你一只废物点心?”

外头是什么世道,言盼儿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这个本该是自己夫婿的男人并没有把她当人,让她心里疼得很,眼泪不争气地打转,可她硬咬着牙关,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只道: “可我,我是嫁给你的...”

她剩下的话没再出口,怕自己带上哭腔,成了一副乞讨模样。

“哟?”盛武杰冷笑起来, “嫁给我就只能伺候我?没看出来你这么忠贞?要不要给你立块牌坊?昨夜里和外男隔着马厩幽会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你这样一心一意?”

昨夜里白邦彦来寻她,竟都被盛武杰看在眼里?

盛武杰一句话都没有问...原来他全然不在意。

也是。他都把她当成妓子了,又怎么会在意她和哪些男人见面。

“你...”言盼儿瞪着盛武杰,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豆大的眼泪在月光下更显晶莹剔透,微蹙的眉头和紧促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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