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希尔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本意是挪开以换自由,然而在碰到的一瞬间却鬼使神差地握住了。
她居然想不起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了。
赛马会吗,在众人面前假装恩爱的时候的确牵手了,她还一度认为卡洛瑟表演过头,气急败坏地对他生气。现在想起来,若不是有他撑场面,她也演不下去。
萝希尔摇头,不对,应该是进宫觐见那次。当时的卡洛瑟在她眼中很像一座人形大冰山,冷言寡语还总甩脸色,不过该有的体面都给了,还接住差点摔下马车的她。
想起当时的狼狈,萝希尔都觉得好笑,她胆子不小运气极差,真被他扔下不管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这男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心动啊。
都是不着边际的思绪,拿出来回忆倒也不算无趣。
萝希尔继续挪开他的手,可事情突然变得不妙。
这家伙哪怕睡着了也足够强势,她不过是一时贪恋他掌心的温度,哪知现在反而甩不开了。
“好玩吗?”
耳后吹来一片温热气息,萝希尔心慌意乱忙着躲,跟做坏事被抓了现行似的。
“你这人……怎么醒了还装睡。”她一边说一边甩手,偏偏怎么用劲都是徒劳,“你先放手。”
卡洛瑟倒没纠缠,如她所愿松了手,不过他并非真的放她走,而是为了换个姿势继续搂回她的腰。
“……都说放手了。”萝希尔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占了你的床是我不对,你也不用这样捉弄我吧。”
“你还记得昨晚做了什么事情吗?”卡洛瑟靠着她的肩,慢条斯理地问。
昨晚能有什么事情,她刚才已经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至少在意识清醒时,绝对没有做越轨的事,至于意识不清醒时,也绝对不可能!
卡洛瑟压低嗓音,又说道:“要不然,我帮你回忆一下。”
萝希尔正考虑如何反驳他,忽然被落在后颈上的柔软惊得掉了魂。而此刻正在“胡作非为”的人丝毫不认为这是件过分的事,压着她的后肩继续贴上来,这次是滚烫的气息轻扫而过,比刚才的柔软相触还要出格。
“你……你做什么!”萝希尔痒得心颤,扬起手便转身推他,结果却成了“兔入狮口”,被他轻松抱了个满怀。
“想起来了吗?还要不要继续?”卡洛瑟扶稳她的背,坚持不懈地玩着他的“回忆”游戏,简直是离谱到没边。
“你又发什么疯……”萝希尔又急又气,也顾不上收敛情绪,“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你追着问我也不知道,况且吃亏的人是我才对吧,你不好好解释就算了,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见不得她忘事,才故意使了坏,没想到她也不掩饰真性情,又拿出许久未见的气势跟他顶嘴。可这番话听来听去又不太像跟他吵架,反而像受了委屈又没处评理的抱怨连连。
如果这委屈是他亲手惹出来的,他自然也要负责到底了。
“我没有发疯,更没打算欺负你。”卡洛瑟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后颈,“只是不喜欢你身上沾了别的气味。”
气味?她身上沾了别的气味?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萝希尔下意识地抚过空荡荡的领口,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的香水项链呢?”
“被我拿走了。”卡洛瑟正经了语气,亦多了严肃。
“那是汤蒂森太太送给我的……”
萝希尔说到一半,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不久前还与谁讨论过这个话题,可是眼前除了卡洛瑟还会有谁呢,所以——
“卡洛瑟,昨晚你是不是……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