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轻笑了下,也不接典狱的话茬,兀自继续道:“堂下这些庸脂俗粉想必是入不了二位的眼了,醉仙楼新来了个花魁小娘子,想必二位一定有兴趣,小的领二位上楼瞧上一瞧。”
“你疯啦,老鸨附体了你!”典狱大喊。
一旁的姑娘恩客们齐齐转头看向活见鬼的典狱,在他们眼里,典狱正伸着脖子朝空气大喊大叫。
典狱大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走吧。”白无常也不管这两人什么反应,转身缓缓往楼上走了。
黑无常依旧紧紧攥着那把瓜子,沉着脸默默跟在白无常的身后。
司刑迈步也要往上走。
典狱望着司刑,眼神不解。
“我感受不到渔晚的气息了,一丝也没有。”司刑看着黑白无常慢慢飘上台阶。
典狱瞳孔猛地放大,原来,原来黑白无常是在这里是因为……
他疯也似的往前冲,引得旁人又是一顿指指点点。
司刑在楼梯拐角处捉住脱了缰的典狱,两人瞬间隐去了身形。
楼梯口一对交颈鸳鸯正互相啃得起劲。
那男的正对着楼梯口,眼见着两人凭空消失,还以为是自己精虫上脑看花了眼。
越是往上走,司刑心里的忧虑越是深重。
终于,黑白无常的身影没进了其中一扇房门。
典狱急着也要往里闯,司刑抓住了典狱的手肘。
“你干嘛,我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渔晚!”说着,典狱挣开司刑便冲进了那房间。
司刑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果然,传来了典狱不敢置信的大喊声。
司刑深吸了口气,抬脚迈进了那扇门。
饶是司刑见惯了各种刑罚过后的惨烈场面,房间里的场面还是让司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地上到处是摔碎的杯盏花瓶,花瓶里原本插着的一支鲜艳桃花此时无力地倒在一滩水渍里。
花瓣零落四散,好似被人狠狠踩过一般,像极了被践踏□□的豆蔻少女。
无可奈何花落去,唏嘘感慨人不回。
渔晚横躺着倒在床上,头发蓬乱,伤痕累累的玉臂悬空着,无力地从床沿垂下。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衬着死白死白的皮肤,当真是触目惊心。
整个人衣衫褴褛,躺在血泊里,金簪横插在玉颈上,鲜红的血顺着垂下来的手臂流到指尖,最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衬托得此情此景格外凄惨。
司刑深吸了口气,脱下外袍上前将渔晚的尸首盖了起来。
司刑弯腰看见渔晚睁着双了无生机的大眼睛看着床顶,脸上泪痕未干。
那是怎样一种绝望而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似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司刑心上,心痛难忍,愤慨难耐,见之如梦魇,挥之不去。
司刑心有不忍,别开眼,颤抖着伸手将渔晚的眼睛合上了。
而白无常已经往缩在柜子后头瑟瑟发抖的渔晚的魂魄飘去。
“你今生尘缘已了,随我投胎转世去吧。”白无常说着抽出一身洁白羽衣将其裹了个严严实实。
黑无常站在一旁低着头,咬着牙,攥紧了手里的瓜子。
渔晚低着头,不停地发抖,任由白无常将引魂的白绸子套在她手腕上。
白无常瞧着渔晚手上的伤,心下越发气愤,此刻只想快点带着她离开。
“走吧。”白无常拉着渔晚就要往外走。
典狱早就把那禽兽不如的家伙给打晕了过去。
典狱刚进来的时候,那家伙正骑在渔晚尸身之上,光着上半身,欲行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