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对夏侯渊的感慨,且曹操每每会见羌胡首领之时,皆会让夏侯渊一并出席,以威慑诸羌胡王。 可以说,在诸曹诸夏侯之中,夏侯渊的功绩自称第二、无人敢自称第一。 然而........ 待他死难在汉中郡后,却迎来了被曹操称呼为“白地将军”的耻辱定论! 白地者,谓大漠不生草木、多白沙也。 说白了就是“空空如也的将军”! 如此言论,与渊何其薄也! 哪怕是知道魏武曹操在作此言论时的思虑,是因为当时夏侯渊战死后军中将吏惧怖、如丧考妣,故而未了安定军心、不欲兵将弃地而逃,才有了贬低夏侯渊将才的言论。 但这也是夏侯衡无法接受的言论。 自古人死为大! 且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不吝为曹操以身代罪,不辞艰辛、不惜性命为曹魏基业戎马了一生,且立下偌大功绩的夏侯渊,在不幸战死之后、在迎来臧否一生之时,身为君主的曹操为了一时之计,竟给出了“白地将军”的身后名、亲自将之钉在了青史的耻辱柱上?! 夏侯渊何其不值也! 亦是曹操何其生性薄凉也! 或是说,上一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改变不了了,不必太多于纠结。 然而,令夏侯衡无法接受的是,曹家对夏侯家的上一辈已然刻薄寡恩至极了,现在还要对下一辈继续薄凉屈待?! 是的,曹叡让夏侯惠当孤臣就是薄凉! 夏侯一族与曹家世为婚姻,乃是肺腑之臣,且以父辈勋业,子侄后辈只要不犯事,哪怕是中庸之才都能位列两千石!累世簪缨乃必然! 而夏侯惠更不一般。 在夏侯衡心中,这位六弟文韬可追已故夏侯荣、武略可比肩夏侯尚,只要勤勉任事好生积累资历,假以时日成为社稷重臣、如夏侯渊般镇守一方乃是必然之事! 重振门楣易如反掌! 何须充当天子孤臣、以得罪庙堂公卿百官与宗室元勋的代价来换呢? 再者,曹叡挑选谁当孤臣不是挑啊? 秦朗、曹肇、夏侯献、曹爽等人都已然出仕了,也跟在曹叡身边那么久了,为何不让他们其中一个当孤臣呢? 夏侯惠才出仕不到半年,偏偏就被挑中了! 莫非,在你曹家的眼里,就夏侯渊一系好欺负、活该的吗? 带着这样的思绪,愤慨难当的夏侯衡转身向北,做出指着皇宫怒骂的有悖君臣之道行举也就不意外了。 夏侯惠则是很从容。 虽然他也觉得曹叡很薄凉,但当了天子孤臣后,更能实现自身心中的谋划。 是故,他起身轻抚长兄之背,低声劝说道,“大兄莫要如此。事已成定局,忿怒也无济于事,且大兄若是作了犯忌讳之举,恐令家门招祸。” 言罢,还以目示意夏侯衡,让他看一眼在远处等着伺候的小婢小童。 也令夏侯衡猛然惊醒。 哪怕他知道,离得远远的小婢小童听不到两兄弟的言辞,但却能大致看出二人的争执。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细君就是曹家人啊! 曹家的女子可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要知道,夏侯尚壮年伤感而亡,就是因为德阳公主的关系;而夏侯楙一度被兄弟诬告谋反,同样是清河公主的作祟! 他所娶的虽然只是海阳哀侯之女,且德行淑良,但小心点总是好的。 毕竟,天家之女又不愁改嫁! “嗯,我知矣。” 平复情绪的夏侯衡轻轻颔首,就势坐下,“稚权无需忧虑。若是我细君知晓你我争执且问起缘由,我便说是你无有孝行,犹来与我争辩不欲娶妻如此早之事罢。” 啊~ 你这..... 我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心思缜密、聪明机智找了个好理由啊? 夏侯惠听罢,好一阵无语。 也陡然觉得暑气有些难耐了起来,索性起身高声招呼远处的小童再奉来冰镇米醴,以及让小婢将小亭内狼藉收拾了。 少时,小婢小童忙活毕,再次被遣开。 已然彻底平复心绪的夏侯衡,也终于拿出了家主的担当与睿智,低声问道,“如稚权所言,事无可改易矣,不若早做应对绸缪。以稚权之智,想必早有思虑,且说说罢,需我与家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