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不成熟。 甚至可以说是幼稚! 在淮南战线的两次贪功弄险之举,也足以让人断言他乃一个莽夫。明明身为谯沛元勋之后,只需熬够资历就能身居重臣之职,竟还不吝性命去求尺寸之功! 所以,种种迹象,让曹叡觉得夏侯惠的为人属实是太矛盾了。 根本不能被定论。 而周宣今日的评断,也大致相同。 在数日前评断完曹肇与秦朗等人后,周宣便私下打探了夏侯惠的过往行举。 那时,他觉得夏侯惠就一莽夫。 且还是仗着天子曹叡的宠信,胆敢得罪满朝公卿百官的莽夫。 这种人,往往是没有什么好结局的。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天子曹叡在位,夏侯惠怎么莽撞都不是问题,但是万一 他恐怕就要迎来各种攻讦诋毁了,亦会在群情激愤中迎来很是凄惨的结局了。 只不过,今日周宣当面看他与卫臻坐谈所显示出来的礼数与见解,却又发现夏侯惠是真的不类莽夫。从不卑不亢、从容而谈的那份气度,以及以言暗示卫臻莫要再发问的委婉中,让周宣觉得他比秦朗、曹肇等人优秀多了! 再者,相由心生。 虽说相面之术非他所长,但已然老迈且阅人无数的他,还是可以从行举神态之中大致推断出一个人性情如何的。 故而,他在是这样对天子曹叡作言的。 曰:“回陛下,臣今日观夏侯稚权之相,其天仓饱满、鼻梁挺直,是可谓乃福禄不缺之人也;其眸皎皎如点漆,与卫公坐谈时气定神闲,是可谓心志坚定之辈也。然而,臣先前尝闻夏侯稚权伴驾之时行为乖张,在庙堂之上行事鲁莽,于淮南寿春之时则贪功不吝性命,如此,令臣弗能断哉!唯有作两可之断。” “一者,彼面相不矜而威重,气度从容,军略过人,假以时日必可为国之干城、社稷之砥柱也!另一,则乃他心志坚定,性情刚直,谋事不拘礼、行事不吝身,必可裨益社稷,但为人不容世故、不敛锋芒,日后或将增国之争端。” 天子曹叡听罢,沉默了许久。 甚至都忘了让因为作这种忌讳之言而伏拜在地的周宣起身了。 一直待到斜阳将坠群山,甲士前来请示是否要归宫禁的时候,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也终于让周宣等到了自行归去的口谕。 是啊,周宣等这句话很久了。 年已过六十的他,在这几天里因为天子曹叡的“闲暇为乐”而承受了太多惶恐。 甚至让他已然做出了决定,日后寻个时机就赶紧告老还乡。 免得被卷入权势之争,不仅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要牵连宗族家小 尤其是,明明他就是一个解梦的方士,竟被强令相面,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再被强令占卜凶吉或者去寻仙药? 但他不知道的是,天子曹叡并没有为难他之意。 且他已然为曹叡解过梦了。 嗯,在第一位皇子病故的时候,天子曹叡做了个梦。 很寻常的梦。 他梦见了一座高阙,内外皆长着树木。 阙内树木很稀疏很低矮,且大多都已然枯萎了。 而在阙外的树木则是有很多,大小不一,有两棵紧挨着阙墙的树木,都十分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