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个念头如同断掉的救命稻草,彻底将他打垮。 万喜不停的磕头,用力得在白石地面上磕出血痕:“殿下……您多梦少食,身体孱弱,都是奴在服侍。若奴离开长乾宫,谁去照顾殿下啊!” 沈灼背过身,不愿再看他:“走。” 朝着生路去走,别往死路里来。 他执拗的拖拽着所有人进入泥潭,可万喜和老师却是他唯一想推出去的人。 万喜终于哭出了声音,才明白自己错得多深。 他不该去通风报信,更不该嫉妒叶听霜。 “殿下,呜呜呜呜……” “求求你,奴知错了。” 他不停的哀求,却换不到沈灼任何的回应。 快要凝固的死寂。 万喜心死如灰,嘴唇颤动得厉害。 他失魂落魄的起身,不舍的说:“殿下……保重。” 沈灼依旧没有回应,直至万喜的身影彻底消失。 沈灼却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身体陡然朝前方趔趄,又落入到了一个人的怀抱。 沈灼顿时一激灵,使劲的推开了他:“你做什么?” 叶听霜只是扶了一手,却瞧见了沈灼眼瞳里的红血丝。 “殿下是在伤心吗?” 沈灼不悦又轻佻的说:“你看我像是会伤心的样子吗?收起你可笑的猜测,小狗。” 叶听霜没有回话。 每每对方喊那个称呼时,他总能感受到一股灼人的热气。 沈灼还以为叶听霜已经相信,轻慢的晲了他一眼:“怎么,我不伤心,又嫌我太狠?” 叶听霜低下头:“不敢。” 很古怪。 他想沈灼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是如此的渴望着这件事。 — 约定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便来到了殿审之日,晋宣帝将殿审设立在了昭明宫正殿赤乌殿。 众多羽林军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不知情的宫人还以为晋宣帝又要折磨某人,僵硬得宛若一块万年古石。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高坐殿上的晋宣帝,他的怀中抱着新宠美人,嬉笑间享受着对方喂下的果脯。 晋宣帝调笑道:“美人喂的,可真够甜。” 魏美人表现得亲昵又不是体统,心头却有万分畏惧。 她已从宫人的嘴里知晓了‘头颅酒杯’的事情,哪怕自己现在得宠,谁知道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晋宣帝一边享乐,一边又不耐的发问:“怎么还未开始?” 京兆尹王垚干咳一声,早已等待此话良久。 今上在享乐,谁敢办正事儿? “请诸位入殿。” 随着一声传唤,相关众人全走入殿中。 王垚头疼的看着听审众人—— 这一个个,全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他怎就倒霉接下这等差事! 不过…… 王垚隐晦的看向了堂下的桓明和记录小吏桓擎,不成想桓家也参与进来了。 晋宣帝打了个哈欠:“怎的就这点儿人?” 大臣们低头擦汗,赔笑道:“今上又在说笑了,殿审乃盛重之事,如何能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