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巧合，一个极度自卑，一个极度质疑。
“高考失利，考到这市里的大学，学校还可以。”吴惑一字一句说着，记得高考分数下来那天，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没有一丁点的可惜与后悔，像是算计好了一般，知道自己绝对会出现在这里，即使不如往常的成绩，但能比肩的也少之又少。
真的到了这儿，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可能的，怎么会呢？为什么不复读？你那么优秀……”郁欢的声音越来越小，仅在这分秒钟的时间，想到无数种可能，是不是自己那天在山上说的话影响了他，害得吴惑没有考上他自己喜欢的大学？果然，她如此痛恨的看待自己，就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跟你没关系，我的问题。”吴惑打断她沉浸在无有尽头的想象，是提早就知道郁欢脑子里的回路，总能在恶劣更进一步时阻止发生“我喜欢……这儿。”他如此说。
“雨下大了，你们有时间再叙旧吧，再晚一点要封寝了。”李枢早早打断两人的对话，雨越下越大，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指针马上就要指向九点半。
“你快回去，衣服都湿了。”说着郁欢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伸手递给吴惑，他额头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又兴许都有。
“好。”他没有接，一双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盯着李枢，从未转移过视线，直到话别那一刻。
到了寝室，郁欢仍然攥着那包纸巾，就那么坐在下铺的床上发着呆，脑子里空荡荡的，说不清是极致的喜悦，还是惋惜与伤悲，吴惑不该在这儿，他该在更好的地方，是璀璨的星光熠熠生辉，是那种最为纯粹的美好，这股执念从初中时开始，到高中时最盛。
一个烂人，总要好过两个烂人，至少要保住一个。
吴惑站在校门许久，直至不见了她的背影，伴着夜色与瓢泼大雨，如无家可归一般彷徨，趟水走过一条条街道，这个时间早已没了公交车，拉着沙石的货车从身侧呼啸驶过，他第一次在如此熟悉的事情上感到迷茫。
她喜欢他吗？
她要跟他在一起吗？
自己是多余的吗？
恍然发现，有的情感压根本不可能容得下第三个人，收了伞，站在路灯下看雨如何垂落下来，学来郁欢那般神经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