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并没有拒绝他进来,若是他想看,便看着吧,这孩子虽然跟着她的时间不久,可也是她悉心照顾长大的,所谓三岁看老,他的性子常母再了解不过了,这孩子心思重,眼睛毒,心里的盘算也不会对别人讲,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常逾天生的性子,不愧是皇家的血脉。
常逾揣思再三,还是踏进了房中,此事的常母正在剪花插瓶,日子是活给自己看的,这春日的花苞,未开先沁,给人以希望。
常逾跪坐在桌前前,尾袍覆足,脊直挺身,常母看在眼里,倒是有男儿的铮骨,倒是庆幸自己没将这孩子养坏了。
常母主动提及:“此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常逾没有隐瞒,沉声道:“我想求一味药!”
常骁的信中只说,蒙尘之约,今日誓守,要的是常母在临终之际告知常逾的真实身份,并未提及常逾求药之事。
“越州并非是草药之乡,逾儿想要的药,京中买不到吗?”
常骁:“所求并非寻常物,此行也只是寻个知情人!”
常母将不规则的枝芽剪断,摆放在窗前,院中的人正挥舞着斧子劈着柴,屋内的人看着这未来的粉樱,倒是一番别致的景色,常母对常逾想要寻的人并不感兴趣,她有自己的使命,光守着这个秘密,就已经够让她劳心力竭了。
常逾将残枝收敛好,搁置一旁,像小时候一样,常母看着已经被整理好的桌案,满意的笑了,常逾摆好茶具,这个时辰,母亲总喜来上一盏茶,品上一茗香,桌案旁边的炉火上坐着一个铜壶,此刻正热气萦天,开的正滚,正是好时候,常母舀了茶粉于碗,常逾也提了铜壶,三分其入,腾入碗中。
“不知母亲可曾听过龙骨香?”
常母不为所动,只是回了句未曾听说,茶筅在茶盏里打转,很快便咬了盏,这样的手法,怕是连京中的贵眷小姐也不得法。
在母亲那碰了壁的,常逾也并未言说其他,就算母亲的这些举动,就算再像宫里的人,也不能证明她知道龙骨香的下落。
常逾:“以前从未听母亲讲过自己!”
常母眼神微晃,手中的茶筅却照旧,没有任何异样。
常母:“既是故事,就应该留在过去,昨日之事不可追,只有辉煌的人才会回忆过去,像我这样的,只活当日!”
常逾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便端起茶碗,这茶入口虽滑软,可味道确是苦涩,是常逾的口味,可常逾记得常母并不喜此茶。
常逾:“今日还有要事,午饭便不回来同母亲一起了!”
常母从常逾的话中得知,此行若不是他有自己的目的,怕是常骁给他下何样的通牒也不会前来的,只是他寻之物,府衙并不得其果。
常母:“你虽然被陛下提了职,却依旧将你放在锦衣卫,这就证明,指挥使停了你的职,陛下不会不知,或许更是一种默许!”
“我知道!”
常母:“既然知道,就也应该知道,你去府衙也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而且这越州从不是太平盛地,多方斡旋,虎踞龙盘,他吴太守在越州多年,不肯高就升迁,为的可不是一点蝇头小利和所谓的官声!”
“母亲,那个人对我很重要,这药也是有一点希望,我都是要去找的!”
常母既知拦不住,便也没有继续相劝,本就是私心想多看他一眼,既然事已至此,多一眼少一眼,已经无关重要了。
常母:“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既然决定了要做,也要承担这背后的责任和代价!”
“儿子知道!”
常母:“你们都走了,这院子留我也没什么意思,这孩子讨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