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名字,什么小金,小红,小胖。然而鱼儿混乱,数量也多,隔一日便不记得了。
无患不会,无患是个活生生的人。
马儿跑的很快,一转眼便已望见宫门,白商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一张帕子递给他,道:“蒙个面吧无患,我府上女子居多,男子也都是……”
无患愣了一愣,理解她说的意思,才明白为何她为自己准备了一身女装,垂下眸,接过帕子利索地围在了自己脸上。
白商安心许多,他如今年纪本就小,身体又未曾长好,其实若他两颊丰润些,换上女装,即便不蒙面也未必有人认得出他是男子。
他身体羸弱,大概是经不起宫刑。然心性狂放不羁,更是有勇有谋,敢将希望寄托于她这个陌生人身上,况且……亦能于茫茫黑夜之中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找寻到她居于何处,不知身怀何等本领,若加以引导,可堪大用。
白商心怕他死在那一把小弯刀之下。
远在定州城内,军帐之中,烛光摇曳不定。韵王白昭手捏一颗棋子久久不敢落下。
帐下,一人浑身素黑,双手呈奉密匣,见白昭久久不接,便将方才所言又说了一遍:“属下受公主之名,前来送信,韵王……”
未曾说完。白昭手一扬,将手中棋子甩至他的脚下,念道:“沈瑞叶……沈瑞叶。”继而又笑,笑声讥讽,转而换上一副冷色,道:“你竟还敢与她有来往。当真不知如今是何身份?”
沈瑞叶面色一白,身形滞在原地,手中仍呈着密匣,片刻之后又将手中密匣往前呈递,道:“请殿下过目。”
白昭一拳打在棉花之上,甚是无趣,随意拿过密匣,愈看面色愈冷,最后突然笑出声来:“她要定亲了。”
沈瑞叶闻言,只觉如同炸雷一般响在耳畔,头脑嗡嗡再听不见别的言语,浑身麻木似是在这土地之中横生出根系来,半步都挪动不得,他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不知该以何身份。
帐外的大雪瓢泼,竟似白棉被一般在已死将士身躯上盖了厚厚一层,雪停之后,月亮光明地照耀大地,定州城一片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