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敌得过炎国国土?无非和亲罢了。
又是哪位女子,如此不幸,以一生为饵,换来须臾和平。
夜色降临,白商头脑愈发昏沉,便让胭儿早些准备浴汤,进了浴房洗浴,浴房内水汽氤氲,浴桶之中漂着的净是花瓣,花香融融。
白商宽解衣衫,热水漫过洁白柔荑,荡漾一层光一般的波纹,更显白皙。房内热气腾腾,如仙似幻,白商几欲昏睡。
暮色陡然落在宫墙之上,屋脊之上,一道黑影在屋脊之上来回闪过,躲过宫内守卫,进入庆华殿中。
殿内宫灯已下,只余几盏昏黄烛台,来回摇曳,忽然,烛焰摇曳欲灭,而又复燃,白昭拿着剪刀挑了挑灯芯,烛光在他脸上映出一片暖光。
他眼不抬,眉不动,向门口问道:“来了?”
打门口的夜色之中,走进一个同样黑暗的身影,仿若天生便是阴暗的。
那暗卫回道:“来了。”
白昭缓缓转过身,从容的将剪刀放下,将手一指,道:“坐吧,此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那些小节。”
暗卫迟疑不动,白昭又道:“沈瑞叶。”
他听见有人唤他,猛一晃神,道:“是,殿下。”
如此,方将前袍撩起抖了抖,坐在那垫子之上。这般言语,这般举动却无一处不刺痛白昭的眼和心,他竟无一处不带着恭敬与规矩。
“沈瑞叶,你何必如此。”白昭沉痛道,言语之中却不显现。
室内昏暗,沈瑞叶亦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只以为是寻常一问,也不回复,说道:“殿下深夜召属下,所为何事?”
白昭将一册卷轴扔至他怀中,他犹豫展开,看见上头写的,京中人士,与年月日入军籍……却不知为何,都空缺下来,未曾填好。还写了通议大夫沈骏之子,年几岁,谋何职。
看至此处,沈瑞叶愤然合起,这俨然就是军籍,且为他谋划好了出身和官职。他将那军籍放至桌上,转身便要离开。
又听见身后白昭不紧不慢道:“沈公子当真要走?这或许是你于这桎梏之中,唯一可以逃出生天的机会。”
沈瑞叶停下脚步站立不动,侧着脸道:“于我而言,或许能够陪着她,已是逃出生天。”
烛火照亮半个屋子,照不亮沈瑞叶眼底情绪,白昭皱眉思索,竟难以相信他说出这些话,与四年前的他,相去甚远矣。
思索间,又听得沈瑞叶脚步声,白昭不死心,又道:“你现下能陪她一时,又如何陪得了她一世?本王奉劝你,想想清楚。”
沈瑞叶原地合眼,深呼吸一番,道:“陪不了一世,那她幸福便好。”
白昭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冲到他面前,扳着他的肩头,直直看着他,妄图窥探一些情绪:“你好狠的心,你竟不想再见她?她已然思念了你四年!”
沈瑞叶用了全身力气,试图再迈步子,然而脚步才动一下,便被白昭横扫,腿上顿时生痛,不由得单膝跪地。
“沈瑞叶,四年而已,你竟……变成了这副样子。”白昭说着,闪电一般伸手,掀了他的面具,洁白如玉的肌肤之上,赫然展现几条可怖的伤疤,如赤足蜈蚣一般盘踞横布。
他又怒道:“你便是要这样,你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你全然忘了为什么她要叫你活着。你忘了你的血恨,你忘了你的家人,你如今,怎能这般没有骨气,倒不如叫你四年前被砍了头的好!”
白昭气极,一口气喘不上来,竟干咳了好些声,喉中腥味顿时弥漫开来。又低头看见沈瑞叶双目猩红,极其屈辱。
不由愣神,今日或是不该……辱他至此。
当年沈氏那一桩惨案,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