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丝毫慌张。
一声炮响,大地仿佛跟着晃了几晃,轰鸣声贴地传来。喊杀声从关门前传来,云天晓唇角轻扬,展露出满意的笑颜。他低下头,对白景行打着鼓舞的手势。
本就被日光动摇了睡意的守军,瞬间齐聚前门。
无数的石块,伴着凄厉的呜鸣之声,暴雨般飞上墙头。数架用新鲜砍下的胡杨木筑成的抛石车,在陈继川的指挥下,一次又一次地装填石块,发射。
石块打在石墙、石砖上的巨响,城墙上同伴被击中的凄厉呼号,埋在大门下的火药轰隆隆地接连炸响,在捍北关北夷守军听来,无异于天地间合奏了首送葬的大乐。
趁着噪杂声,云天晓振臂呼吁八百勇士一鼓作气,登上城墙。
前门热火朝天的打斗早就在这些士兵心里点起一把火,云天晓这一声仿佛是给那火浇上油,勇士们瞬间卸掉了浑身的疲累。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城墙顶。
白景行,也来到了尽三丈高。
云天晓仰头,确信勇士们即将翻身上墙,抽出青锋剑,在半空中寒光一闪,挽了个剑花收回鞘。旋即三步并做两步,跟着勇士们上了城墙。一路砍瓜切菜,逐个送走缩在后方的守军。
严凝从半山上的石洞中走出,嘴角微微抽动,说什么让她见证,到头来不还是找她帮忙?缓缓走到干躺着□□的白景行身边,他的身躯折出奇异的姿势,显然是摔断了。
“严姑娘?”见来人是熟人,白景行长舒了口气,哀求严凝搭救,“救救我,哎呦,腰啊,疼得动不了。”
严凝俯视着他脸上抖动的肥腻,仿佛又看到了意气风发、活泼嬉闹的卓汗青,与卓汗青相处的一点一滴,一幕幕在严凝眼前划过。原以为自己已经哭得足够了的严凝,眼中再次噙满眼泪。
“北夷已被我军打残,与北夷大营不能相顾的捍北关,已是我口中之肉,原毋须这般急着吞下。我向云天旸求打捍北关,为的是做掉白景行。”云天晓眉眼间戾色丛生,在炎夏冷意翻飞,从齿缝间挤出话来。
转向严凝,复又换了张脸似的,温言道:“我想请凝届时去查验,那厮存活与否。”
严凝当然乐意。
高举盆大的石头,严凝毫不迟疑地砸向白景行的头。白景行的哀嚎,全然淹没在漫天的战场厮杀中,除了严凝,没有人听到过。而对于严凝,那哀嚎无异于鼓励她动手的号角。
严凝发泄似的猛砸,直到白景行的脑袋没了人型,手臂也酸胀,手臂一软,巨石跌落在地上。严凝俯身大口大口喘着气。唇角浮起冷艳的笑,被云天晓利用的这次,她很乐意。
这一天,与母国断绝八年的捍北关,光复。
此役,伤八人,镇北将军白景行不慎掉落,撞碎头颅阵亡。大将军王上奏请求抚恤,上应允。
镇北关城被选中的将士,顶着火辣辣的日光,哪怕被晒得大汗淋淋得像烤的滋滋冒油,也在背着行囊,争前恐后地迁往光复后的捍北关。
无他,大将军王谕令,捍北关多有损毁,为修复计,凡驻捍北关者,无论职级,皆可携家小同往。
城墙上的云天晓,望着草甸子上仅凭两条腿,背负着全身家当,然健步如飞的人流。不由得感慨鸟盼还巢,人求有家。十几辆车已经停在门外,远远听见婴儿啼哭声、妇人乳儿声、幼儿嬉闹声,正是军属。
更多北上的亲属所乘的车队,从渤海到镇北,连成线,星夜兼程。
皇族中,与云天晓同年生人俱以成家,诸皇兄弟皆生儿育女。唯云天晓,外祖谋反,太子之位被废,与他品貌相当的贵女,宁愿落发出家也不愿嫁他。
他不仅不恼,反倒庆得清净,带着自己的小舅舅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