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
从古朴窗柩能看到后院戏台,刚刚结束完一场演出,工作人员正在搬物件。这间名为“松雀”的包间设计精致,实木桌沿边点着沉香,靠右上角的位置是一个流水摆台。墨色的棉质沙发前,男人脱掉外衣,随意落座。
周崇贺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目光从沙发上悬挂的画作上掠过,一副精美的工笔画梨花孔雀图,霜翎不染的白孔清冷又孤傲,与傅司聿那张冷然的面孔相称,他莫名被逗笑了。
“刚刚故意的?”
就那句“同床共枕”,从他嘴里听到也是稀奇。
傅司聿黑眸半垂,长指解着腕骨上袖口,回应:“说不上。”
跟他待久了,周崇贺也算摸清了这位的脾性,他搁下画匣,慢悠悠提着茶壶,唇边笑意明显,看样子是心情极好。
“别是看到她身前的年轻男生,心里不爽?”
抵着法式袖扣的指腹一滞,傅司聿抬眼。
不过两秒,他轻笑:“想多了。”
说完,又补充:“我们协议夫妻。”
听到这句,周崇贺才算敛了笑容,想了片刻,倒也能想明白,这人这么多年一直清心寡欲,虽然桃色新闻多,但也确实洁身自好,从没听他评论过哪位女士,或者对哪家千金感兴趣。
权势越大,渴望的东西越触手可及,感情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这种头脑清醒的男人自然不会轻易碰。
可是,
推着茶杯到傅司聿眼下,周崇贺没忍住问:“那为什么和她结婚?”
那么多人选,为什么偏偏要选沈衍川的未婚妻身上去。
清淡的茉莉花茶,香味里似乎还掺杂了一点玫瑰的香味,口味偏轻。
傅司聿长指勾起骨瓷杯,闻言只道:“合适。”
口吻实在算得上漫不经心,明显这桩婚事,他没过心。
周崇贺偏头笑笑,想起刚刚在楼下的那一眼,这位在他们书画圈子里名号挺响的温家大小姐,漂亮自然是漂亮的,美人面美人骨,就连惊讶和无措都美的惊心动魄。
这样一个美人,在他眼里只得到一个“合适的评断。
“那位是你家老太太给你定的?”还没等周崇贺琢磨出这两人到底哪儿“合适”,猝不及防火就烧到了他身上。
刚他们在对面戏馆听了一出越剧,台上女人玲珑身段,嗓音嘤嘤婉转,唱着“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春山”,眉目之间独绝惊艳。
但周崇贺没什么兴致,等到结束,安排好的花束被人送到后台,他便拉着傅司聿逃离。
正想找个地方赏画,这茶馆自然是个好去处。
他想着,边打开画匣,边无奈:“可惜我和她没有缘分。”
两人并不感冒,估计要毁了周家老太太的一番苦心。
闲聊间,画被铺展在木桌上,是一幅出彩的工笔画作,精致却略显死板。
“字写得不错。”傅司聿目光打量上去,很快便给出评价。
“傅老板有没有兴趣?”周崇贺淡笑,提到今天约他除了让他陪他看戏之外的正事,“工作室的的新成员,也算是我家远方表妹。她呢,心气儿高,但办场独立画展的能力还有的。”
楼下传来一点响动,窗柩光影错错,傅司聿目光跟着偏移。
耳边,周崇贺没注意他的走神,继续着:“只是家里受限,她家一门心思想把她送出国镀镀金,她也哭闹了好几回。最后家里人松了口,说是她只要能在画画这事情上做出点成绩,就放她一马。于是就求到了我这里,小姑娘初步想法是拉点投资,先把所有的画作拉出来遛遛,我作为哥哥,没办法置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