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往下,是只白毛的,狮子丝毛犬。全身毛发雪白,很长,高约一尺五寸,长三尺左右。
它算发育不太良的,这种品种大都能长得很高大壮实。
晏琅蹲身下去,太圆扭扭身,屁股开始动,然后准备绕过她。
这只犬的屁股似两瓣圆圆的微有缺处的太阳,所以晏琅给它取名“太圆”。
它的主子当初迟迟不给它取名,晏琅每日看着它屁股扭啊扭,有一天她就唤出口了。
唤了后,它的主子得知她一开始取名的意,就想换了,之后晏琅让他不要想她一开始……他便没再取,只是也很少唤它。
晏琅俯下身,她抚摸太圆的脑袋,手拨动它项上的金项圈,又想摸它一侧脚脚趾骨上方几寸的一个铃铛,太圆躲过了,脚一动,铃铛又轻轻的响。
响声有点小,晏琅当初想给它绑四只的,金光闪闪项圈,再加金铃铛,好一只拉风的狗。
实则是她想与这只狗作对,让它不待见她。
后来被人阻了,说太吵,便只绑了一只。
晏琅道:“你没去皇兄跟前守着?”她又想摸它,被狗子避开,摇摇摆摆的想进屋,一侧的宫人上前来将它轻轻抱住,一位着青衣的宫侍道:“殿下,您该净手了,待会儿水就凉了。”
宫侍的视线注意着通往后厨的西侧廊道方向,他们伺候的惯了,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
晏琅也随着他的视线一望,似乎能瞧见远处被树木遮挡的地方出现一些身影。
晏琅进屋,手在盛着热水的铜盆里净了手,然后接过温热的帕子擦了擦。
外间有人进屋,几个小太监提着食盒,将食盒屉里还冒着热气的菜食一一摆置到了桌上。
晏琅看一眼,喉咙里咽了咽。
身后有声音道:“奴婢见过九殿下。”
晏琅听这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迎面却与一具身子仅隔半尺,蘅芜香的味道,应是已重新换了衣物,清整过了,没有明显烟火气的味道。
晏琅视线数着在自己眼前层层累覆的偏白色衣领,她有个毛病,数面前这人穿衣物时层层累叠的衣领。
晏琅退开,她啊了一声,那人直接往餐桌的方向而去。
其他宫人相继退下,被抱着的狗子挣扎两下,呜呜两声,被宫人抱下去。
晏琅转向一旁方才对她请安的人道:“温公公,你就别跟我客套了,年年你都不知要跟我见多少回,几日不见,不必特意请安。”
温公公笑了笑,他道:“殿下说哪里的话,礼不可废。”端是平稳。
晏琅方才只是想提醒一下,自己只是几日未到这处来了,不是不听兄长提训,在外“乐不思蜀”,或者“鬼混”。
温公公也退下,候至门外。
晏琅走到桌子边,她轻车熟路坐下,打量桌上的菜色,除了宫里常有的几道菜,今日,有几道都是皇兄做的,几处地方上特有的美食。
皇兄擅烹饪,他的厨艺,十分可赞。
桌面上,摆置在中间偏左的是以陶盅盛放的单县羊肉汤,为山东单县的特色汤食,汤,色白似奶,味不膻不腻,这道菜调料及火候的掌控十分重要。
皇兄以往做过好几次,晏琅深深记住。
有一道是醋熘鱼,来自浙江杭州,这道菜还有个典故,酸甜有味。
一道文山肉丁为江西,还有一道晏琅不太知晓,皇兄以往较少做,晏琅似乎记得味道,但不知出处。
淮时和告诉她是广西苗族的一种菜,将猪骨或牛骨等牲畜的骨头舂烂,再伴入干辣椒粉、盐等调料密封置于坛内,半个月取食,为辣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