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琅记住了,她唆了一块骨头,劲道。
皇兄连广西苗族都有去过,他常微服私访,在年少去春山书院读书时,更是私下里游学走过不少地方。
除了回应她,“食不言”,皇兄将这个准则贯彻的很好。
淮时和一般比晏琅更早放下筷箸,晏琅吃饭慢且吃得很多。
她扒饭,盛汤,淮时和坐在对面,看着。
偶尔将视线调向外间,看白茫茫。
最后一声筷箸碰玉碗的声音,晏琅将筷箸放于筷枕上,对面的人拿起一张绣着金竹的锦帕朝她嘴角伸过来。
晏琅头朝人迎去,细滑的锦帕擦在她嘴角,她下颚习惯性微抬了抬,让人更方便给她拭。
他们就是这么亲近,皇兄近两年一直待她很好。
好到她快忘了——
宫人们将桌上的食具收下去,太圆终于也被喂饱再被放出来,她唤它,家伙不理,晏琅走近,在旁侧试着用脚逗它,她不会真碰到它,就是想跟它来劲。
况且屋子里有人在,她不敢太放肆。
淮时和在正殿东侧的梢间内拿着一本书画古籍看,晏琅走至门边,看外间,雪中的人还在跪着,不过雪小了,但那人,圆圆的脑袋上,一双眉头,不得不皱着。
晏琅欣赏了一会儿雪景,估摸梢间内的人该出来了,她也消了食,便走至殿西侧的榻上,坐着,两只脚摆了摆。
淮时和从东侧走出,到她面前,他道:“我给你看看。”
晏琅道:“好。”
晏琅的腿不再摆动,淮时和的双手放在她小腿左腿处。
他在替她按,不时问一句她疼不疼,有时他没问,晏琅也会适时应出。
最近几次到淮时和宫中来,都是这样的,晏琅当初断腿后又掉入冰水中,腿上留了一点寒症没得根治,这是又复发了。
韩医正说这次复发治好后再过几年调理就能完全治好,只是今年天气有点冷,晏琅一不注意,就复发了。
但她上身并不怕冷,且还有一些腿脚功夫。
淮时和按着她的小腿,他的手法时轻时重,行迹很缓,是跟医正学过的,不过他是想了解她血瘀腿疼的情况,或者说,这般,让她自己更注意。
晏琅可不敢怠慢吃药或者艾炷灸穴,皇兄这般就是在“提醒”她呢。
晏琅喊了一两处疼的地方,然后道:“都不是太厉害了,我行动是不受打扰的。”
淮时和应了一声,蹲在她身旁身影未动。
手依然按在她腿骨上,晏琅视线注意向面前的人。
她的视线逐渐又落在人一尘不染整齐的衣领处,是这衣物衬人呢,还是人衬衣物,应是,“人”衬衣物。
她看向外间,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外间那位,是张大人吧,听说他让皇兄你在朝堂上出了丑,明明是你的人,却反过来在堂上惹得你让皇上不快。”
这事已快传遍了,后宫也大都知晓,晏琅即使做个闲散皇子也大致知晓情由。
宫里言,这位张大人来太子宫已跪第二日了,她自宫外今日回来时,在宫门内听了一嘴。
淮时和道:“你听了多少?”
晏琅把自己知晓的说了,她道:“皇兄,你是不准备再用这人了吗?”
淮时和道:“听过一次不忠,白次不用吧。”
晏琅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她,还有些疑惑。
这位张大人,该说是倒霉还是不太聪明呢,他身为右佥都御史,受浙江一道御使的撺掇,“跟”着一道参浙江严州知府与户部侍郎私自减免严州府赋税,虽说后来得知是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