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也才初高中,她一个24岁的阿姨,去凑什么热闹。
她叹了口气,看着快要发霉的琴键,“算是一个因为懒惰和贫穷而没有做完的梦。”
小时候穷,买不起钢琴,交不起高昂的学费,如今买得起了,却提不起兴趣。
“想做钢琴家?”
“那倒没有,我没有音乐细胞,对音乐也不感兴趣。”她走进卧室,折腾出一阵响动,抱出一件裙子,展开来:白色齐胸的礼服,画满了绽放的红玫瑰,是柔软如水波的料子,和蓬松如云朵的裙摆。是用钱买来的梦想,被埋葬在华丽的箱底。
“我小时候也以为我是喜欢弹钢琴,后来发现,我是喜欢站在台上被万人瞩目的感觉。可惜像千千万万个平凡人一样,我上了个普通的大学,混了个普通的学历。”一朝运气,她被捧上神坛,也不知道在跌下来之前,来不来得及穿上这条裙子。
“真的好美,要不我们穿上它,出去逛一圈。”黄鹤云撑着头,他已经能想象出她穿上的样子了。
买不起南瓜车的灰姑娘,穿着仙女落在人间的玫瑰,穿梭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
“好傻。”她把它收起来,放在为它量身打造的棺材里,“如果没有那笔版权费,我哪能拥有这些。”
她长叹一声:“唉,我们都在童话里和乌龟赛跑。”
“啊?”
“我们都是那只找不到终点的兔子呀。”她尾音高翘,丝毫不像是被影响了情绪。
两个人都笑起来。
黄鹤云再次用红布将钢琴遮了起来,红布上的每一处褶子都被他细心扯平。
“你这里有铅笔吗?”黄鹤云问道。
李拾月转头看他,想了想,答道:“有还没拆封的炭笔,还有樱花。”
“能借我用用吗?”
“你想画什么?”
“你想看什么?”
李拾月在屋中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前脚搭在花盆上的公主,她挑眉,用眼神示意。
“嗯。”他点头。
他拿着画笔,夹着断了一角的速写板,李拾月从炭笔盒中抽出一支,慢悠悠地削着。
黄鹤云看着她标准的削笔姿势,突然笑出声,“我记着当时那个专业课老师削笔的时候把食指垫在下面。”
“那咱们应该是一个素描老师。”她吹掉落在拇指上的碳灰,“我第一次见他削笔的时候真的被吓了一跳。”
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耷拉的眼皮,竟有些入迷。
他不喜欢在放松的时候提起工作。每天窝在家里画画已经够枯燥了,如果连放松的时候依然要绷着精神去搞职业相关,那还真是痛苦。
可若是画画时,有这么一双眼睛盯着,也不算是绷着神经在工作。
哪有这么开心的工作呀!
五分钟后,铅笔递到眼前,有些丑。
李拾月呵呵一笑,道:“好久没削了,你试试。”
他接过,盯着尖锐的笔头看得出神,像是在思索什么。
待第二支削好的笔递到眼前,他这才做出抉择似的,将笔头掰断一小截。
李拾月被这声脆响吓得回头,“还、还要第三根吗?”
“够了够了。”黄鹤云笑道,“笔太尖了,不习惯。”
他坐在沙发边沿,她坐在沙发里侧。
就像当年在画室看到的那些画作一样,生动、漂亮,他笔下的每一根线都像是活过来一样,比公主脚下的毛线变化还多。
他的脑袋里大概有一幅已经完成的画,那幅画上,已经标明了视觉中心,标明了轻重缓急,他只需要照着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