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品,一点一点复原出来。
这是她这辈子也没有的本事。
当年在教室看范画的时候,她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画,从来没有注意过作画者的神态,停顿和抬头频率。
可今天,她看到了。
她看到作画者在画自己想画的东西时,嘴角是上扬的,他的眼睛是看着实物的,他的脸上,不是焦虑,不是懊恼,更没有因为一根错线而紧皱眉头。
他轻松,欢愉,像是好容易才见到喜欢的东西,迫不及待要用画笔记录下来。
这个过程,怎么能是焦虑痛苦的呢。
黄鹤云认真地看着捣鼓毛线的公主,突然,左肩一沉,清淡的香味从每一根发丝生出,顺流而上,传入他的鼻腔。
他身体一僵,停顿过后,是更加欢悦的嘴角,他的眼睛里,像是突然出现了一抹阳光,被他一五一十地放在了画面上。
两个小时过去,这幅画总算是完成了。
他拿着铅笔,不知道怎么叫停,只好装模作样地,再捣鼓几笔。
他悄悄回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两个人都怔住了。
李拾月连忙起身,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困糊涂了,不知不觉就靠上去了。
不知何时,萦绕在周围的滴答声已然消散。
黄鹤云轻咳一声,把画递给她。
李拾月接过,她用指腹轻轻摸了摸画面上的公主,真是不敢把画放在看不见的角落,真害怕一个不注意,画里的小猫跑出来,家里突然多了一张等吃的嘴。
想到这,她忍俊不禁。
“那个,雨已经停了,我就回去了。”黄鹤云把笔放到桌子上。
“哦好,那个,你去卫生间洗个手吧。”李拾月看着他蹭得漆黑的手,说道。
“好。”
李拾月大概不知道,厕所里的镜子可以看到客厅上的沙发。
他看着镜子里高举着画、对着阳台做口型的小姑娘,就觉得好笑,可又不能笑出声,忍得难受。
“我睡衣没换,我就不送你了。”李拾月说道。
“好。”黄鹤云点头。
“诶,那个。”李拾月突然叫住他,“呃……那个……”
“怎么了?”
“嗯……你这周周末有空吗?”
“有啊。”
“你来我家吧,我包饺子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