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郁大人可知太子殿下为何让我担任郁大人的副手?”
“自然是徐大人能力卓越,一心一用专注船舱,既不在乎名利,身外之事也不放在心上,不会因为我官职低微阳奉阴违也会在我不能及之时镇住场面。”较之从前,郁南的话恭维之中也多了熟稔的调侃,却也是认真答复的。
这个世界,哪里不看身份权势,若是单就郁南一人,造船之事断不会如此顺利,即便明面上应着她的交代,暗地里懈怠不放在心上肯定是有的,更别说那些为了讨好她的对头给她使绊子,这点自知之明,郁南还是有的。
有了徐士忠却不同,不说他自己年轻有为,他家世代为官根深叶茂可不是玩笑。
“我先前也是如此以为。”
“殿下是在“罚”我。”虽然这罚对他重不到哪里去,但是换另个人恐怕就觉得是大大的羞辱。
“罚?”
“先前我的设计图有着严重的疏漏,殿下却只罚了李德等,而对我这个主造轻拿轻放。我虽疑惑,却不免心存侥幸,只觉得海盗作乱并未出事,也就不再想。”
“可殿下一向赏罚分明,又怎会如此?”
“直到,我看见殿下故意不看你。”
那是十日前了,当时正在进行造船的最后一道工序,涂漆上画,陵阳前来查看,一众官员随行,他们自然也在侧,只有郁南落后众人,行礼也行的突兀滑稽,手上脸上衣裙都带了漆,黄黄绿绿。
一时众人皆回头望去,不禁笑了。他分明看见殿下脚步停了停,却故意没有看她一眼。他忽然明悟,殿下待郁南不同。
“殿下是在罚我,却也是在为你铺路。”
说为郁南铺路也不尽然,殿下也许更多的是在为陵国百姓着想,毕竟若郁南当初设想真的能变成现实,于国于民有大益,别的,也是罚他做郁南下手以磨练下臣。
但,再旁的,这是一个储君,再忧国忧民之后,不易察觉的、仅剩的私心。
都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