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长江夫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双喜生命里消失了。
双喜曾经多次去派出所追问案件进度,警察也反馈很无奈,只道线索太少了几乎无从查起。几个月后,就以燃气泄漏,意外身亡为结论,结案了。
红双喜火锅和这幢有着和父母共同生活记忆的老宅,成为了双喜能留下的对父母的唯一念想。她用心地经营着火锅店,只希望能早日实现父母的愿望。
这天,火锅店又来了不速之客。
“洪老板,我又来照顾你生意了!”廖强戴着根大金链子,腰上别个BP机,大摇大摆的带着一路人走进了店里。
廖强是兴华路街另一头“金刚火锅”店的老板,也是这条街上红双喜火锅的竞争对手。金刚火锅的店面很大,有三个红双喜那么大,不过他家味道一般,食客们情愿在红双喜门口排队,也不愿意去光顾他家。
因此,廖强特别嫉妒红双喜的生意比他家红火,一直将双喜视为死对头,时不时的就爱过来找茬。
“哟,廖老板,来了都是客,请坐请坐。”双喜堆着笑脸儿,给胖娃儿和萍妹儿使了个眼色,意思小心应对。
“洪老板,听说你前几天还替几个妹子出头,打跑了一帮流氓啊!你这个女人厉害啊!”廖强竖着大拇指揶揄道。
“嘿,没有的事儿,就是店里客人喝醉了耍酒疯,蔡警官他们来处理的。我可不敢居功。”双喜冷冷地答道。
廖强自觉没趣,摸了摸腰上的BP机,后又指着带来的一群人道:“洪老板,来来来,别走别走,我给你介绍介绍。”
他指着一位五短三粗的秃头胖子道:“这位是苟总,在南岸有六家火锅店,是咱们业内的领头羊!”。另指着旁边一个书生气斯文模样的年轻人:“这位是毛记者,在《渝报》周刊写美食专栏的,经常宣传咱们的火锅文化!”。
记者旁边坐着一个正襟危坐,头发盘成牡丹花儿的中年女人:“这位来头可不小,是咱们重庆火锅协会的理事,石理事!”。
最后,他大拇指指着自己道:“还有我,廖强,你可就太熟悉了,不过我介绍一下我的新名头,‘重庆渝中区火锅第一名’的老板!”
“都是贵客,幸会幸会。”双喜撑着笑脸。“廖老板,不知道您这个渝中第一名火锅,是谁评的啊?”
“毛记者他们《渝报》周刊啊,他们报纸影响力可大了!”廖强得意的仰着头。“今天,我就带几位专家,来品评品评你们店的味道。洪老板,上你们的红锅吧,要特辣,最辣的那种!”
“行,没问题。”
双喜愤懑的拿着菜单走向后厨,萍妹儿在旁边嘀咕:“双姐,他们可真逗,还要品评我们!什么毛苟石廖,我看是猫狗屎尿都凑齐了!”
“小声儿点,别叫客人听见。”双喜一边压低声音制止萍妹儿,一边却忍不住和四大天王一起偷笑起来。
待廖强一桌的菜上齐了,双喜便忙着招呼其他桌的客人,正是晚间饭点,红双喜门口的排队等位队伍也逐渐长了起来。双喜正在给等位的客人们倒茶水,就听到内堂传出廖强的大吼声:
“老板,你们这毛肚怎么这样啊!”
双喜赶紧过去:“怎么啦廖老板?”
廖强筷子夹起一块毛肚,其间带着血色说道:“这毛肚怎么是红色的啊?是不是病牛啊!”
双喜抿着嘴唇,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说:“几位专家是在考我吧?您干这行这些年,不会不知道这是血毛肚吧?”双喜心里暗想,看来这廖强是当翘脚掌柜的,怪不得他们店生意一直上不去,食材采购都敢放给其他人管。那位苟老板想来肯定知道,坐在一旁却不告诉他,这不明摆着也想看他出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