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只要看到姜宝林就立刻想起了她,有时候他好不容易从姜宝林身上看到她的倩影,却不料姜宝林揣摩不了君主心思,还是她一丝表情立马打破了君主产生幻想的美好,他就迫切想现在就看到真实存在的人。
他刚懊恼自己为何拿披风盖在姜宝林身上,又懊恼自己为何不现在要了她,但一想起在寿康宫与长孙太后争执的时候,长孙太后自诩自己有长孙一族强大的后盾,就连他成为君主一人也不能左右长孙太后决定,进而把她强纳入后宫的愿望一推再推。
姜宝林纤纤玉手背揩在她自己脸畔上,上翻眼皮,秋水盈盈地觑向君主,看君主脸色阴沉紧绷,她看几眼都感觉莫名害怕地移开目光,望向门口,庸公公的身影刚从拐角里消失。
她听到君主提出余副总管时,姜宝林心里的慌张逐渐找到方向地沉稳下来,君主的衣袂从她眼前慢慢略过,然后听到他冷森森地问:“你怎么不哭了?”
姜宝林还算识趣,有点能琢磨出君主的心思,随即抽噎一声,讷讷地道:“妾不知道此时坐在陛下寝殿里该怎么办?”
君主停住,在她头顶上俯视过去,顺着她低垂的目光瞅向满地跪着的人,乍一看满屋子跪满人,遂觉心烦地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女太监们早就等着君主这句话了,大家都期盼着出去,不在君主眼前碍眼。
吕御医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抬眸谨慎地看君主高大威猛地站在罗汉床前俯视着姜宝林,出口小心翼翼,字字斟酌道:“回禀陛下,臣可否给姜宝林开一些补血的药方,配一些产后虚弱的药?”
君主盯着姜宝林一会儿,姜宝林最后败下阵似的垂头,听到吕御医的话,转身想不咸不淡地回一句无关要紧的话时,门外响起庸公公的声音。
“陛下,余闲到了,在殿外等候。”
姜宝林旋即眼神亮了又亮,碍于君主在她前头盯着她看,她把惊喜的表情收藏进眼里,只嘴角稍微向上扬了扬。
君主扭身看向门口,庸公公站在门口内等他回应。
他倒不紧不慢地踱到罗汉床尾端,在姜宝林的腿边坐了下来,心里的烦躁消散了一半,但火气还是大,道:“朕却要等她一人这样久,她究竟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好一会儿,姜宝林没有等来庸公公替余闲说一句好话,她正要准备向君主帮余闲过了这一关,却不想君主正在发作。姜宝林伸过去的手又颤微地抽回来,半张着口未来及发音就收回声线地闭上了嘴,回眸低垂在自己鹅黄袖口上,默默感受身上传来的痛楚。
“让她在外面跪着,在雪地里跪着!”君主一鼓作气,不留姚玉任何喘息的机会。
姜宝林旋即抬头,怔愣地看向君主,嘴上终究抵不过心里那道柔软道:“陛下——”
君主立刻扭头,眼神不错地凌厉刀着她,姜宝林浑身一颤,头弱弱地又垂下来。
“是。”庸公公拱手退出,看到姚玉站在了殿前中央,他便把浮尘摆在身侧臂弯里,昂头傲娇地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盛气凌人地宣了君主口谕。
“陛下说让你跪在这里,没有通传,不可以起来。”
姚玉当场错愕,小印子也觉得庸公公传话听起来荒唐无稽。
明明是陛下亲口说要姚玉过来伺候,好不容易来了,却又因一道命令叫她在外面跪着,明眼人都看出来陛下又要开始惩罚人了,而这个人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余副总管。
小印子仿佛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更琢磨不定君主荒诞的脾性,走上前去,对着庸公公一脸谄媚地苦笑道:“师傅,陛下真说了这种口谕?”
庸公公轻蔑地回看他一眼,冷笑道:“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