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朝我不好意思地一笑,拿着手机匆匆出去了。
房间又重新静下来,连同我的心也是。
为了以示尊重,在签署合同之前,我还是给白渡打了个电话。
“另一家不再看看了?要不还是去见见,就当积累个人脉。”
“我会去见,就怕人家表面不说,背后又议论白姐不讲信义,把咱们的招牌给砸了。”
白渡默一阵,佯装生气:“给我转钱,你姐姐我要去请人家吃谢罪宴。”
我说好,“带我去,也算积累个人脉。”
她“切”了一声,利落地挂掉电话,同一时刻,我在白纸上工整地写下“夏涵”这个名字。
走在公司大厅里,我的脚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更严重的是,我突然意识到岚华是个大嘴巴,自己刚才怎么就冲昏了头,脱口就对她说出那些秘密。
事情过去了四年,但倘若有心要查也不是个难事。就连我也是要查的,走出公司,我会去电话亭给楚叔叔打电话,请他务必尽力调查萧然这个满口谎言的男人。
然而还没等走出去,我就遇见了赵厉霆。
就是他,杀人凶手,我熟悉到不需要编排,不需要想象。
他身旁跟着两三人,疾风骤雨地朝大厅深处走去,我耳边响起楚叔叔的话:小涵,江海灵有死亡证明,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几秒之间,我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迎上去,哪怕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但至少,现在我和这家公司有确实的交易,能说出由头。
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尤其是,一次偶然过后,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赵厉霆带着人顺向与我擦身而过,一阵风过,带起行人额角的碎发,我慌乱地别过头去。
下一秒立马悔过。
我为什么要怕他?凭什么躲他?但是,如果一旦有个万一,我又赌错了,那么四年来辛苦打拼的生活就此毁于一旦吗?
如果决定行动,我又该怎么做?迎上前去,然后呢?说什么?
说什么不要紧,与他正面相对,至少可以试验出他究竟识不识我,用短暂的危险赌半生的心安。
这样想着,我就不由自主向前去,从慢走到快走,从快走到小跑,甚至已经与他身侧之人并排而行,突然脚背蓦地一痛,高跟鞋不知被卡在了地板的哪条细缝里。
“啊”,我不由自主惊呼出声,慌乱中不管不顾地抓住身前男人的衣服,然后“刺啦”一声,揪着撕烂的布条向前倒去。
靠!什么质量,仿款吗——还没等骂完,右手肘就恰恰好撞在瓷石地板上,我心里大呼不妙。
这种钻心的疼痛,不是错位,就是骨裂。
人群围拢过来,我顾不得多想,只能侧撑在地板上,疼得嘶嘶shen yin。
破衣服…烂衣服…坏衣服,难堪中,我只能不停地去想这个问题。可抬头一看,那位银色西装的男士并没有比我好多少,他的衬衫被我从两领中央正正好扯下两片,整齐如刀裁,精准得连扣子都没掉下一颗。
“额,赵总”,周围有人难掩哂笑,“嘻嘻嘻,嘻嘻嘻。”
上班时间,好歹该打一条领带。这样的话,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我就会拽着他的领带跌下去,起码有个肉盾,手不会断,衣服也不会破。
他的脸大概会憋得像个紫薯,但别人的苦难,与我何干?
这样想着,一双鞋尖掷地有声地走入我的视线,“没事吧”,来人问。
赵厉霆,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他,这是我第一次临场听见他的声音。
深沉、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