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卫昭瞧了一眼紧闭着的屋门，留了绿蕙在此守着，便同卫云襄回去了。
卫家军和守城戍卒挨家挨户盘查，城中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纷纷谨慎收敛，十分配合。
很快，卫家军便查出了几户丢失孩子的人家，他们再多询问两句，那几户人家便支支吾吾，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事儿不是他们能拿主意的，差了两个人回府衙禀报，剩下的人在那边守着。
赶巧了，回府衙禀报的士兵遇上了正准备回去的卫昭和卫云襄，匆匆上前禀报。
卫昭几乎是全程皱着眉听完的。
“我这就去瞧瞧。”
过去的路上，前来禀报的士兵将情况大致说了一番，卫昭心里有了数。
赶到的时候，瞧见那几户人家外面有卫家军把守，她冲着看守的卫家军点头示意，挑了一户人家进去。
卫云襄紧随其后。
这户人家八口人一瞧见进来的是个女娘，幽暗的眸中隐隐露出光芒，八人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女公子，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没干坏事呀。”
为首的老妇人上前抱住卫昭的腿，大声嚎叫：“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老了老了，还要遭这样的罪，老婆子我不活了呀。”
卫云襄气得脸色发青，哪来的野蛮人，真是谁都敢攀扯。
她命人赶紧将老妇人拉开。
老妇人一看两个士兵朝着自己走过来，不由分说开始挥舞着粗粝的手，将士兵的脸上抓出了血印子。
卫家军个个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先前不过是见她年迈，让着她，现下见老妇人如此无理取闹，三两下便将人制住了。
卫昭本想和平将此事解决，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目光冷肃，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瞥见院中桃花树下土层有翻动的痕迹。
“来人，挖出来看看。”
她指着那棵桃花树。
跪在地上的人各个面色惨白，目光呆滞，他们断断没想到，会有卫家军过来盘查，更想不到这个小女娘三两下的功夫就发现了院子里的异常。
卫昭目光冷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高声厉言，“你们现在说，还是等挖出来了再说？”
有个小妇人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开口：“小妇人来说。”
似乎是想到些极为伤心的事，她的眼泪如同倾盆大雨，许久才稳定心绪。
张着龟裂的嘴唇，她缓慢开口。
“那树下埋着的是我家阿萤……”她顿了顿，“我可怜的女儿啊。”
“大伯兄为了一口吃的，竟然同隔壁老王家换了孩子，易子而食，易子而食啊，他怎么干的出来的。”
说完，情不能自已，又哭成了个泪人。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阿萤得了病，怎么能说是我害死的。”
有个男人跳起来就要打小妇人。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到小妇人身上，说是迟那是快，卫昭闪身上前，一脚将人重重踢开。
“给我安分点儿。”
立马有人上来将男人绑住，堵了嘴。
这时——
“挖出来了。”
卫家军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堆散乱的白骨，各个关节已被剁碎了。
卫昭走过去，花了一会儿功夫才辨认出来，是一具四五岁孩童的白骨。
她闭了闭眼，脱下青色的外袍，盖在白骨之上。
她的安儿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点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