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根沉着脸没有立马回话,片刻后,颔首道:“成,明日我就去找卒长告假,陪你同去洛邑。”
秋英忙摇头:“我知近段时日阿兄忙于军中各事,你无需自责,也甭挂念于我,留下安心做事便好。”
“不成!我放心不下,若再遇上今夜的事如何是好?”
秋英忙拍着胸脯保证道:“今夜怪我太大意,日后我定不敢自己走夜路!”
赵长根面罩寒霜,严肃的表情未见一丝松动,对秋英的话置若罔闻,只沉声道:“歇吧!”,旋即转身无精打采地往营帐走去。
翌日一早,宝求端着温好的茶水得裴衍应允入了寝帐,伺候他更衣梳洗,入帐就见夏放人已在此,裴衍从楎架取下浣洗好的褐色锦袍,伸臂慢条斯理套于身上,宝如俯身放下托盘,俛首上前帮着理衣系绦。
“……昨夜之人显然不是什么粗野莽夫,更不是什么压寨之人。”
夏放立在一旁正跟裴衍谈论昨夜之事。
宝如双膝跪地为裴衍穿袜套履,裴衍坐在榻上端起水碗饮了一大口,咕噜漱嘴,宝求忙起身端来唾壶,裴衍以高袖掩面吐于内,净手刮面按部就班,一顿捯饬后端起茶碗用茶盖撇去浮沫,小口嘬饮似在想事,良久才不徐不疾地问道:“何以见得?”
夏放纲挈目张,有条不紊分析:“其一,他们合计五人,其武艺平平并无惊艳,但招式却如出一辙似是编伍学成,不过从这点倒可以完全排除他们是刺客的可能,人少技短,三脚猫的功夫断不可能铤而走险行刺君上。
其二,驻军方圆十里并无压寨,属下曾来过徽州之地,原郡守刘琮虽不是什么忠厚良臣,但有一点,此人做事谨慎重权谋利,但凡地方匪盗势力威胁到自己地方的安危,定会未雨绸缪斩草除根决不姑息。
其三,这五人口音各异,经搜身随身携带口粮,应是埋伏已久,看似目标明确,目标是何人?这里除了做饭的老妪,就只有一个女人。就算是一抹黑他们也不应男女不分……”
夏放说到最后,答案再明白不过。
裴衍放下茶碗,顺手拿起檀木珠串匀速捻着,若有所思地道了句:“一个足不出乡的女子,一无势,二无财,三无……”
夏放知道裴衍要说什么,一改方才的严肃正经,启唇笑道:“长得算是俊俏了,人聪慧,性情也有趣,某些人见色起意动了心思也说不准。”
裴衍斜睨他一眼,嫌他抢话多嘴,夏放笑着俯身拱手道:“君上放心,人虽放了但属下已派人暗中跟梢,是何人,君上静候消息便可。”
裴衍颔首,对夏放办事能力赞赏有加。
夏放又报:“还有一事,秣陵来人报信,孟禾将军已将朝中军政安排妥当不日将出发离京,快马加鞭顺利的话旬日便可与我们在淮水汇合。”
裴衍嗯了一声,面无表情淡淡地道了一句:“此去魏都无双城顺道把尹妙婉带上,也让宗溯见见自己的老熟人。”
“喏”
“昨夜之时虽是偶然,但离开徽州营区,一路切不可掉以轻心,在与孟禾碰面前,命王喏从军中选几个手脚麻利武艺精湛的兵卒一路护驾。”
“属下这就去办!”,夏放领命行礼退出营帐。
一旁的宝如边收拾床榻,边竖耳倾听,谈话的内容无非是昨夜之事,军国大事轮不到他插嘴,但他的注意力不是那群贼人,而是秋英。
他久居后宫,伴君多年,后宫姬妾众多,之于裴衍,无非都是床榻上寻欢消遣的事,能让裴衍看得上眼的凤毛麟角,挂在嘴上放在心尖的那更是从来没有的。
裴衍少年登顶,一晃十载,中宫之位至今空悬,后宫那些女人但凡沾点雨露受点恩宠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