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暗斗,使出浑身解数冒死求荣。
朝堂之上那些梗骨直臣曾数次谏言早立君夫人,同历朝历代的帝王,裴衍虽流连美色,但绝不是色令智昏纵/欲无度之人,骨子里流着皇室高贵的骨血,看人的眼光更是独到挑剔,后宫姬妾至今并无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裴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后来揣摩明白原来是他故意为之。
裴衍乃先王唯一血脉,老天爷的宠儿从小富贵加身一出生便是储君,吃的用的皆是世间极品,只要是他喜爱的无争无抢伸手即得。
同样,受根深蒂固王族等级观念的熏陶影响,他看来,将来有望继承大统,有资格做主东宫成为储君必定是出于正室的嫡长子。
而中宫正室一国之母定是配与自己比肩,无论哪方面都合自己心意的女子。
这些日子宝如不止一次地注意到,裴衍待秋英的特别,从第一次给她赏银,到后来允她歇宿借她车驾,还有昨晚不顾身份与她前胸贴后背同骑一马,就连昨夜郡丞送来俩花容月貌楚楚动人的清倌碰都没碰就被三言两语打发回去。
种种迹象表明,裴衍对秋英有了心思。
而这种心思无关乎内心情爱,只限于一时冲动的好感,宝如当然不会认为裴衍心有所动,就凭一乡野铁匠之女也配得如此赏识!只想着概是大鱼大肉吃腻了,偶尔换个爽口小菜也是正常。
一乡野女子,露水情缘,能被君王看上也是她难求的福份。
正出神想着,就听裴衍命道:“传膳。”
宝如应了声,麻溜的出帐让人备置饭食。
半盏茶的工夫,一老妪端着托盘入内,布置饭菜摆好碗箸。
裴衍浏了一眼,拿起箸筷挑起一个十八摺圆润精致的糯米汤包,咬了一口,汁鲜味美,唇齿留香。
军中饭食向来粗简,即便裴衍的膳食是专人单做,也无法与王宫里御膳相提并论,在外面能吃到这么精致可口的食物实在难得。
裴衍放下箸筷,点头赞道:“不错,赏!”
那老妪也是个实在人,想都没想摇头用徽州本地口音回道:“大人嘴真灵,这汤包俺可不会,是俺同屋的人揍的。”
裴衍低眸看向那屉精致的小包子,目光流连,不动声色拾起筷箸又夹了一个。
宝如让老妪退下,走到近前为裴衍添了勺黄米粥。
见那屉包子见底,笑眯眯地用商量的口吻道:“要不……奴婢……替君上探探意思。”
裴衍掀眸看着宝如,拿起锦缎帕子擦了擦嘴角,眉眼舒展似带着几分默契的笑意。
没说不行算是默允
宝如领悟其意思,二话不说回头赶紧去办,人刚走出两步,就从背后传来低沉慵懒的声音——
“言语委婉,不可勉强。”
宝如点头应道:“奴婢省得”。
灶房外,秋英进进出出将打包好的行李包裹一趟趟搬进骡车,光顾着埋头苦干,连宝如什么时候站到身后都没察觉,乍一抬头人已经走到自己的跟前。
秋英掸去手上尘灰恭敬喊了声管事,宝如揣着手和颜悦色客气地应了一声。
“不知管事找我何事?”
与以往不同,今日宝如笑容满面格外热情像是有什么喜事,秋英不解地看他,宝如把秋英拉到角落,吞吞吐吐启齿说道:“你……你说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何故如此辛劳干这男人的营生。”
秋英不知他为何说起这个,只是笑道:“为己喜好之事,甘之如饴。”
宝如喟叹:“我看呐,这乱世女子安身立命之本无非是攀个高枝求得富贵加身衣食无忧,趁着如花似玉的豆蔻年纪,抓紧为自己找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