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明个我想出趟远门,阿姆安心歇几日莫要跟随。”
“去哪儿?”子清不由紧张起来
秋英抬头,指着桌上的一张牛皮舆图:“这段时日去仓离收获颇丰,我想绕过关渠再往北走走。”
子清一听这事儿心便踏实下来:“左右不过几天的工夫,我同你一起。”
秋英摇头,柔声道:“这里人迹罕至南北有兵卒安营还算安生,阿姆在这儿等消息,不必为我担忧。”
子清依旧放心不下,刚想多说两句,就见秋英难得一笑,宽慰说道:“等找到阿大,我们寻个僻远幽静的小乡种田养畜,巡山游水,最好再支间灶台闲来无事做做手艺,打造钗花,改良农具这些我都画了好些,就擎等着动手。”
听她念叨,子清仿佛看到觉得日子又有盼头,再苦再累也能坚持下去,历经坎坷,这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远比她想象的坚强。
翌日,天蒙亮秋英便启程上路,子清一直送她到三里开外,临走前秋英抱住她久久没有松开,嘱咐她若自己久未归来可先去洛邑。
翻过仓离山,绕过渠岭,横渡汉水便是秋英要去的地方。
千山万壑,山高路远只影独行。
精疲力尽的她再次踏入魏国的地界,放眼望去再往前走便是声势浩大的中军大营,无意从赵长根那里得知这儿应该有她要见的人。
心无畏惧,甚至有些麻木。
一切早就算计好,他想彻彻底底迫她放下尊严摧其傲气,低眉顺眼彻底臣服于他。
如他所愿,她来了。
一连三日,她好不容易入了营区,却被卫卒像看疯子一样恶言冷语地拒之门外,一国之君岂是想见就能见的,遭此对待也是情理之中。
秋英带的吃食已经见底,可她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水尽粮绝的第四日,不知是受了谁的令秋英终于被带进营区,远远看到五大三粗高大威猛的一行人聚在一块,接着目光凝注,中间一道颀长挺拔的背影引人瞩目。
没有玄衣华冠秋英也能一眼认出,面如沉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待众人散去,他似乎有意无意往这睨了一眼,随后径直入了军帐。
等候许久,才有小卒过来传见。
揭帘入内里面宽敞亮堂,摆设齐整,案前人一袭墨绿宽袍正襟危坐手持简册,闻声并未抬眸。
秋英没有施礼,板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冲着面前之人语气生硬问道:“我阿大在哪?”
宗溯眼神继续浏走于字里行间,恍若未闻。
秋英再次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又提一个高度:“为何你连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都不肯放过,我秋氏既已答应不再为南楚造械还要变本加厉,伤我阿大囚禁乡人,血海深仇也不过如此。”
宗溯放下简册抬眸默默看向她,细长的眸眼漆黑如墨,目光如炬锋芒毕现。态度冷漠到极致从头到尾没搭腔。
一个冷酷肃厉,一个清冷孤傲,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模样。
秋英知道,自己的言辞犀利必定激怒于他,事到如今她有什么可怕的,或者说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退言之现在自己悲悯哀求,他会心软放人?
他不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破罐破摔将话挑明。
炉火烧旺不时爆出火星,秋英原本发凉疲倦的身子稍稍暖和过来,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额角微微冒汗。
他依旧无动于衷,秋英心火大作,以没有过的粗暴失态出言不逊:“你以我为质手段阴狠,限制自由夺我清白,到最后美其名曰施恩放我,其实只不过是你耍猴的把戏,你笃定我会来找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