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路奔跑简直要叫他跑到脱力。
但海堂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还原比赛时的身体负荷。
他嘶嘶的喘着气,从牙缝中不由自主漏出的气流比平时的口癖更像蛇的吐息。
肌肉的纹路在少年的四肢绷起,随着他的动作在表皮之下涌动。汗水划过海堂体表的沟壑,落到脚跟处时汇成一缕,然后被他奔跑的动作甩落在地。
在公园中散步的路人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多少次转回来,海堂竟还在原地跟发球机对打。
真是惊人的体力,有人暗叹,然后伸手打掉围绕在身边烦人的夏蚊。
重海出门了。
从某个时间开始,重海就偏爱那些能盖住全身的衣服。如果不是穿长裙会被认为是不良,她早也就抛弃那些紧绷的长袜。
但今天几乎算是重海颠覆穿衣习惯的一天。她好像做足了打算改变什么的念头。
重海忍住不去拽裤子的下摆,对她来说短得没边的短裤随晚风摇摆,隐约在黑暗中暴露她的一小块腿根。
低级,太低级了。她走出公寓楼下的瞬间就反悔了。比白天更甚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大叫着不适。她用力拍掉那些围着她膝盖转的蚊虫,啪啪作响但是无一命中。
有那么一瞬间,重海竟觉得自己像新宿的那些女人。
简直愚蠢!
重海大骂自己,一边快步走向最近的便利店。她管不上今晚能不能“偶遇”海堂薰,只想先把驱蚊膏厚厚地盖一层在身上。
走进便利店的一瞬间,熟悉的入店音和扑面而来的冷气让重海不禁在心里大呼得救了,闷热与烦躁带来的薄汗在空调机的嗡嗡声中全数驱散。她挑出冷柜里埋在边角的香草雪糕,转了两步取下冷藏的蜜桃苏打,然后随手挑了一支驱蚊膏。
出门时入店音再次响起。拉门推开的时候,她被明显热了几度的空气再次包裹。
天太热了,她感觉今天应该不会遇到海堂薰了。
但是她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把驱蚊膏好好地涂到腿上。
——
发球频率,肌肉紧张程度,疲劳程度,一切客观与主观的因素都令海棠感到满意,除了无处不在,随时准备落下的那些烦人蚊虫。
已经有好几次挥拍只是为了打散那些绕着他飞的蚊子。几乎无法专注,可是海棠真不想承认自己的节奏是被这些臭虫子打乱的。
“嘶……嘶……”海棠最后一次烦躁的挥开就要落在他腿上的蚊子,走到发球机那里关掉了电源。
他就不该学桃城那个家伙在公园这种树多的地方练习。
海棠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停止运动后热气迅速在体表蒸腾,他习惯了运动后的炎热,但不代表他能习惯那些被热气和汗水吸引来的蚊虫。
他最终决定去水龙头那里冲一下四肢。
如果不是最近的地方中,只有公园里有真正意义地能让人坐下的长椅,重海断然不会去那样绿化茂密的地方。
简直就是喂蚊子吗。
她选了个靠近公园外围的长椅坐下。没什么人,她可以把腿跷到椅子上好好涂驱蚊膏。本来还在犹豫是否把腿搭在把手上的时候,重海忽然注意到一阵水龙头的水声。
她抬头望去,透过女贞树的缝隙看到了一个正在龙头下洗脸的青学正选。
重海伸头,看到了水池边摆着的绿色头巾。
那就这么做吧。
重海嘴边微不可查的弧度挡在脸颊边的头发之下。她撕开驱蚊膏,把白净的腿直直地跷在了长椅扶手上。
深绿色的膏药被她抹开,指腹和掌心摩挲过皮肤。重海的双手推压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