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满足的天淇。
……
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名为凡花，是个不起眼的十八线小城市，正符合我对“低调”的要求。收养天淇的那一年，我便在这里安置了一处隐秘的住宅——说它隐秘，倒不是真的在荒郊野外，单纯只是没有术士界的人知道罢了。
房子就在三环内的小区，距离公园并不远，够安静，够宽敞，即使凡花只是小城市，在这个物价飞涨的时代依旧花了我不少钱，可惜的是我们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不是不想长住，而是不能。
像今夜的这种追杀，至多不过半个月就会发生一次，为了避免这最后的居所也被界内所知，我和天淇通常只能住一两日就不得不离开。
归家时已是午夜时分，一扇窗，一张桌，一张床，再加一个衣柜，我的卧室足够简单，就连书桌上也只放着一个罗盘和一套电脑设备。干净整洁的环境，让我一身疲倦似乎都散去了不少。
而天淇的卧房在隔壁，他的私人空间我从不过问。
不管在外面住过什么居所，上至五星酒店，下至山村陋室，还得是自己家才最好。我一边更衣一边暗自感慨，满意地打量刚换下的衣衫。
没沾染任何可疑的血迹，这很好，希望天淇也没沾上，毕竟清洗衣服上的血迹可是很麻烦的。
关了灯，我平躺在被窝里并没有入睡，身侧的双手各掐了个决，以最为放松的姿态进入修炼。
周身能量运转，意识缓缓沉入黑暗，达到了某个阈值时，脑中豁然清明。视野再度变得明亮，所见之景，已然是我的意识世界。
风雪萧萧，茫茫无垠，渺无人烟，令人很难不感到寒凉。但我日日修炼，早就司空见惯，俗话说相由心生，意识世界也一样由心境决定，但这一切不过是幻象而已，更不会真的让我染了风寒。
“宿主，有新任务可接取。”
刚闭眼没两分钟，脑子里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没有情绪，没有性别，仿佛存在的意义就只是发声。
这是系统，自我幼时家庭变故沦为孤儿那时起，它就忽然出现在我脑子里。
术士生命随修为增长而延长，最多可达三百年，如今，我已在人间走过一百六十余年，这一百六十多年的时光太漫长，我早已记不清当年那场变故的具体情况，只记得，系统给了我力量，也取走了我最后的善良。
世间万物皆有价值，等价交换的道理我懂，我接受。
它不是什么好东西，发布每一条任务都伴随着一场恶行，还记得第一次杀人时，那个夜的温凉仿佛至今留存在我的皮肤上，从此往后，我再也记不住任何一次行凶的细节，就像我也记不住究竟吃过多少次饭。
但，它的任务奖励足够丰厚，丰厚到足以让我成为天下第一的术士王座；但自从十几年前它封印了我的技能，就再也没发布过大型任务或者系列任务，每日只提供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常任务可接取，奖励更是只剩下了通行货币，什么技能、什么秘法，全都仿佛不曾存在。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整整十几年。
“闭嘴。”
我站在雪地里，攥着拳别过头，丝毫不想看那个特殊的任务，但系统并不如我愿，晶蓝的方形透明菜单在我面前凭空浮现，就像关不掉的广告弹窗，冷淡的系统声音随即响起，面板上的字符与语音同步出现。
哪怕我并不想看。
“本次大型任务评级为五。内容为：获取明澈之瞳。任务奖励为：所有封印立即解除。”
“完成本项后解锁后续任务。”
“闭嘴！”
天淇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我也承认当初捡他回来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但这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