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与养，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早已比普通师徒更亲近。
这该死的系统，当初只说收养天淇就能给我解封任意三个技能，谁曾想这后面还有系列任务？当初天淇的明澈之瞳第一次显现，系统当天就蹦出来发布眼前这条任务，其中意味，昭然若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今这系统不仅早早让我将其收养，甚至于有一系列后续任务等待“收割”这对明澈之瞳。
如同豢养牲畜，何其狠毒。
当年的我也没想到，以为不睡觉就能躲避预言似的噩梦，没想到现在一进入修炼状态，系统任务就自动开始弹窗，十分恶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耐。
目光停在最后一行文字上，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所有封印立即解除。
哼……解封？意味着什么？
往昔的荣光争着抢着在我眼前涌现，像是海中的漩涡，裹挟着我，由不得拒绝。
任务面板弹窗的最后这行字，我已看了十几年，可是很显然，我的欲望从未被隐退的生活湮灭，相反，我深深地知道有些东西一直藏在心底，总有一天会冲破束缚展出出真正面目，就像撕破牢笼的野兽。
天淇的卧室就在隔壁，区区一墙之隔罢了，不过弹指间便能化作飞灰。
他的床自然与我齐平，我仿佛能隔着墙看见他是如何躺在床上，正对着我舒展的的手臂所朝方向。
不必多想，甚至不需要抬手，只需要轻轻地、轻轻地解放指尖那一束恐怖的力量……
我忽然感到一丝恐惧，意识中，我连连退开几步，面容狰狞地将指尖掐进掌心。
不，不能。
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丝一闪而过的贪念令我自己都作呕。
可是……
“真难看啊……真是……恶心至极……呵呵……哈哈哈……”
人生于此，已有一百六十余年，我烬夜之名，在过去的时间里一度成为传说，饶是民间故事对我的描述中恐怖多过于辉煌，也依旧是一手遮天、令风云变色的术士王座。
东南西北四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何等辉煌啊，一夜之间，却从神坛跌落，跌入尘泥，摔得极惨，浑浑噩噩直到如今。
解除封印，多么诱人的条件，对我而言无异于重登王座。
我开始大笑，状若疯狂，逐渐笑出了泪，因为我心有贪念，因为我还在乎天淇，因为他还信任着我。
那系统面板兀自悬浮着，静静地，不言，不语。
和往日的选择没什么不同，我习惯了选择逃避，只要全心投入到修炼中，让那面板自己搁一边飘着，我这晚就能不必面对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