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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世界暗河篇(卢卡番外2)(2 / 2)

有人都鄙视她这个残疾人,居然培养出一个杀人犯女儿。

所有人都沐浴在阳光下,用道德指责她们,却没有人站在她们身边,去数落那个老头居然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手……

后来的日子里,没有了那个老头的日常救济,露卡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差,同时在这些年,母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母亲的腿已经溃烂脱落了很多烂肉,只剩下一些皮肤一样的组织还连在骨骼上面。疼痛慢慢转移到腹部和内脏,她经常在深夜里痛到轻轻呻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还要动作小点不想弄醒身旁的露卡。

直到她在某个夜里持续高烧不退,在十六岁的露卡强烈坚持下,母亲终于同意去医院接受治疗。

随着母亲被推入治疗室之后,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医生端着保温杯走了出来,看起来就像刚毕业的实习生,年纪轻轻就已经保温杯里泡茶,过上了养生的日子。

医生这份职业在这座城市算是身处上层阶级了,他们拥有不错的薪水,较高的社会地位,以及享受健全的福利保障体系。

他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你母亲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你回去准备后事吧。”

露卡非常讨厌这个医生的语气,他就像是见惯了生离死别,所以职业和理性让他并不能在情感上与病人共通,行为下意识透露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状态。

那种平淡的语气让露卡有些恶心,但她还是哭着向自己不喜欢的人乞求:“能不能救救我的妈妈,我现在只有她了……”

医生推了一下眼镜说:“如果你能拿出很多钱,购买最好的药物,我倒是可以根据流程,让她转移到住院部门接受治疗。”

同时,他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医生的名字「赛伦斯」,以及联系方式。

母亲被一群护士推进了医院更深处的大楼,露卡回家清点了所有值点钱的东西,缴纳了母亲的医疗费用,也只够维持三天的。

她没有为缴纳昂贵的费用犹豫,都说寸金难买寸光阴,可对露卡来说,今天的她又明白了一个人生道理:如果自己有钱,真的可以买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自己这不就用仅有的钱,又买了母亲三天的时光吗?

出了医院的门,走在公园的小路上,她正在为接下来母亲的医疗费用发愁,就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正远远看着自己。

在它身后,还有一群刚满月的孩子。

露卡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辛苦将自己拉扯大。

她将自己今晚的蛋白质条分了一半给流浪狗,却没想到那条流浪狗叼着食物回到孩子中,挑选了一下,最后带着其中一只白色的小狗崽向她走了过来。

露卡瞬间明白了这条流浪狗的意图,它是想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信任的人类,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家。

流浪狗的眼神仿佛在说:它是我最乖的孩子,跟在你身边一定会非常听话的。

世间母爱皆伟大,无论物种。露卡的泪水止不住掉落下来……

抱着小狗回到家里,露卡给它简单洗了个澡,准备了一些吃的,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平时她都是跟母亲睡在一起,而今天,她躺在空荡荡的床上,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家的孤独。

如果没有了家人,家也就算不上是家了……

她关上灯,在黑暗中抱住蜷缩的自己,试着与发光的灵魂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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