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探君扬眉一笑,骄傲地晃晃自己的剑,剑穗摇摆,“我可是浮霖的弟子。”
她清点一遍自己的东西,心里有了计量,拍拍腰侧的储物袋道:“老鼠洞在哪儿?你们带路,给它们送个份子礼去。”
——
亥时。
明月高悬,山路曲折,林影憧憧,乐声回还。
咔擦咔擦的踩雪声中,一群尺来高的小人小动物顶着一芒斑驳的月光蜿蜒而上。
打头阵一副婚嫁的执事,举着贴了红囍字的高灯,捧着两个大香炉,袅袅烟气和灯光织成朦胧诡谲的大网罩下来。
中间油光发亮五匹骏马,最前面是新郎,身着红袍,帽插金花,金毛毛的鼠脸。
后面一顶八抬大轿,最后扛着一溜箱奁。
“……龟吹箫,鳖打鼓,两个刚虾朝前舞,乌鱼来看灯,鲢鱼来送嫁……”
新郎摇头晃脑,嘴开开合合唱着歌谣,不过这歌声,烟雾之外人却是一丁点也听不到。
“站住!干什么的?”黑不溜秋的老鼠精围着皮裙,从一块大石头后蹦出来,煞有介事地拦住婚队。
新郎眯眼哈哈笑,跳下马行了一礼,递上帖子:“小弟这厢有礼了,我们是从南方金老鼠洞来的,路过宝地,不知能否借住一晚?”
老鼠精接过帖子,丢下一句等着蹬蹬蹬回禀去了。
新郎等了没一会儿,老远便望见两只衣冠楚楚直立行走的白毛老鼠,捂嘴偷笑,回头做了个搞怪的鬼脸。
这劲头,不是沈探君还是谁。
离她最近的雪娃娃小心翼翼道:“恩人,真不会被认出来嘛?”
“嘘!”沈探君爪子放在尖嘴上比了噤声的姿势,“知道我以前靠什么吃饭吗?我造的假,就算是我师尊,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不能再说这个。”
“哈哈哈哈哈久仰久仰!”还有好一段距离,雪老鼠的笑声先大跨步地飞来,“贵客来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雪老鼠还没停稳,一把勾住她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掏出帖子,对着上面的印章努了努嘴。
那印章是特意从师尊信件上拓下的,实打实妖王私印。
沈探君恍然大悟:“哦,对对,实不相瞒,我娶的这位啊,正是妖王夫人那边的亲戚。”
雪老鼠一听,捏着长长的胡须,拊掌大笑:“哎呦,世上竟有这般巧合的事,真是我女儿的福气,她女儿也要出嫁,却是和妖王的人碰巧了啊哈哈哈。”
沈探君前进几步客气道:“哪里哪里,令爱明日果真出嫁,那是我夫妻沾上了喜气。”
“嗐,是我们沾了喜气,珠儿,快来见过兄长,”它朝站在一边的白毛鼠招招手,“这是小女雪珠。”
“见过兄长。”雪珠欠欠身,态度倒比雪老鼠冷淡许多。
“里面请里面请。”
“好好。”两个快速进入客尽主欢的状态,在皮笑肉不笑上颇为相得,手挽手走着,婚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留步。”
沈探君一顿,回首看去,只见雪珠一脸狐疑,心里不由提起口气。
“兄长莫要见怪,只是,”雪珠欠首,手向旁边一指,“怎么冷落了你这新婚娇娘?”
当下三人目光凝聚到花轿,看的轿子边的小东西们直吞口水。
那轿子是为装萧秋准备的,本来也找了个雪娃娃扮新娘,只是它们总也扮不好,盖头一盖就笑,嘻嘻哈哈得像傻子,所以最后只能空着了。
“这个嘛,”沈探君不慌不忙,扭身一个跨步挡在他们面前,阻隔了他们探究的视线,“这话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