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咱们是本家,我也就不隐瞒了。”
她神秘兮兮地招手示意他们凑近点,压低声音道:
“我这夫人有病,相貌丑陋,脾气也不好,最烦别人提到她、看到她,不过……”
她看着雪珠,深情道:“妹子你应该是懂的,我和我夫人青梅竹马,就算她长得丑我也是见之欢喜的,只是麻烦世伯和妹妹迁就了。”
“哪有迁就不迁就的,小妹同父亲一向心善,对美容之道又颇有研究,让小妹去请新娘来,一定相见恨晚。”
雪珠笑掩唇角,转身就往花轿去,风一般,几步之间竟已到了附近,不过两三步之遥。
轿子边的小人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似的,叫着我家小姐不喜欢,吞吞吐吐地去拦,又拦不到。
眼看她手就要够到轿帘子。
“妹子等等。”
沈探君后背微微发汗,一个闪身,托住雪珠准备掀帘的手。
雪珠疑惑地望过来,毛绒绒的白脸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滋润的光。
“呃,我另有隐情。”
沈探君颅内飘过一片天马行空的借口,第一离谱的是直接说喜欢雪珠,仰慕多年,所以才假装娶亲,就是为了在她出嫁前再看她一眼。
如此一来,就算她不信,初听到也会吃惊,趁着吃惊的那一刻,带着雪娃娃们跑走,另谋他计。
虽然滑稽,倒也颇有趣。
想到这,虽然情况紧急,她竟也想哈哈大笑。
“我,噗哈……”
这一声憋不住的笑给父女俩整懵了,雪珠皱起眉,细长的胡须不悦地抖动起来:
“兄长何事?”
“其实我,噗,喜……”
正在此时,扑忽几声,四下灯骤然熄火,陷入一片天然的雪光中。
一人二鼠一怔,不待反应,下一刻,坡上破空冲下来一阵鼠仰马翻的怪叫,后面一溜火把浪般穷追不舍。
“抓住他!别跑!”
这句交交叠叠,在凛冽风雪中尤为显眼。
这阵仗,雪珠也不管花轿了,甩开沈探君,走回父亲身边,二人一对视,都有点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东西跑了?”雪老鼠气沉丹田大吼一声。
“……跑了……跑了……”
隐隐约约地回答断断续续,雪珠眉头紧锁,雪老鼠一撸袖子正要飞过去。
火光一个大转弯往这边来,犹如捕猎的鱼群,紧紧咬着猎物的逃跑路线,间或浮现术法的彩光,都是扑向最前方,借着这烟花般乍现的光,沈探君才看清那跑了的东西原是个人。
还是个身材羸弱的小孩,竹竿似的,脏乎乎一团分不清男女,大抵是受了重伤,步履轻漂。
不过竟也保持着冷静,看似慌不择路,实则谨慎地分析着四周。
“坏了!这怎么跑出来了?怎么可能?”雪老鼠认出是谁,脸色臭起来。
“父亲莫慌,我这就着人请陈郎来。”雪珠说着招来侍从耳语了几句。
沈探君感到袖摆微动,侧头一看,轿子边的雪娃娃跑来一个,头顶着隔音香,正在扯她衣服,一脸兴奋:“就是他,就是这个味。恩人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呀。”
沈探君眉头一挑。
她要找的……
这是萧秋?!
满身污秽,一把枯脆的骨头,仿佛她单手都能捏碎,别说十三岁了,这,这能维持人形都是勉强,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仙门公子的影子。
“闪开!”
雪老鼠揪了撮毛,一口气吹出去,周围灯簌簌落落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