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立刻就知道对方来意,说道:“韦郎君今日来得可晚了一些,宇文郎君与柳家郎君已经等候多时了。阴家姑娘不忍他们干等,已经出阁相迎。”
韦巨源一张脸登时成了猪肝色。
阴萱是近年来教坊司少见的绝色,仰慕之人,不知凡几。
如韦巨源这样,一心待日期到来,抱得美人归的人不在少数。
寻常竞争者,韦巨源并不看在眼里,唯独小吏口中的宇文郎君与柳家郎君是他劲敌。
宇文郎君叫宇文解,出身河南宇文氏,而柳家郎君叫柳辉出身河东柳氏……
河南宇文氏、河东柳氏皆是与皇家亲近的士族,或许综合实力要逊色他们韦氏,但双方皆有底蕴,并不会畏惧他们。
三人都在长安混迹,为了阴萱没少明争暗斗,争风吃醋,时常成为长安一大谈资。
韦巨源心中焦急,大步向厅内走去。
这还未进门,便听里头传来阵阵笑声。
韦巨源甚至等不及通传,直接闯入其中。
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大墙处挂著一幅巨大的仕女帛画,轻敷薄彩,雅淡清逸,正是阴萱自己,也是她自己所画。厅中央有六组席子,有三组坐了人,每组由两人至六人不等。
阴萱作为大厅的主人,自然坐在最上首,不过并非是高高在上的主席,而是与左右次席并排之处。
此刻佳人正在掩口轻笑,显然在他到来之前,气氛很是热烈。
居于最上首次席的竟不是他想象中的“情敌”,而是一个俊美无双的少年公子。
韦巨源对于自己的姿容相貌颇为自信,可在这少年郎面前,却有邹忌见徐公的感觉。
韦巨源也识得这位俊美少年,正是贺兰家的公子,深得帝后喜爱的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身旁三人也是长安叫得上姓名的贵公子,但与贺兰敏之一比,却又要逊色许多。
余下两席才是宇文解、柳辉。
阴萱见韦巨源入内,起身相迎,盈盈一拜,道:“还以为郎君今日有事不来了呢!”
殷桃小嘴吐出的声音空灵悦耳,确实有着非凡的天赋……
韦巨源心头微跳,但依旧保持自己的君子风范,说道:“答应了姑娘,焉能不来。”
见三人都没有给自己让位的意思,韦巨源带着几分不悦的坐在了第四席上。
宇文解看了一眼入座的韦巨源,说道:“韦兄,你可知先前我们谈了什么?”
韦巨源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风度,从容说道:“不知。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听得笑声,应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柳辉拍着大腿说道:“确实值得高兴,我们在谈韦兄的新作呢!”
韦巨源面色微沉,他也在脑海里细细思量,最近自己所作诗文不少,只是大多都在自娱自乐,难登大雅之堂,最后的一次当众作诗是在今年重阳登高时的聚会上,那时他思如泉涌,一首《登高远望》,赢得了不少喝彩声,他也将之编入自己的精选诗集之中,以待流传后世。
“不知何处令人高兴?”
他很是不悦,《登高远望》可是他最为钟爱的作品之一。
宇文解接话道:“当然是为韦兄的才情所倾倒。”
他有模有样的起身,抬手吟诵道:“神清气爽一坨屎……噗嗤,哈哈……”
他捧腹而笑,腰都直不起来了。
柳辉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拍打着案几,嘴里大叫:“好诗,好诗。”
韦巨源看着上首阴萱,美人儿眼中透着几分厌恶,嘴角却不自觉微翘,登时气急败坏道:“休要胡言,这何曾是我所作?”